郑容岸心里憋着火,脚下就像是踩了风火轮,身后的小厮都得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
见着郑容岸往内室去了,小厮也跟不进去了,见着主子气呼呼的背影,他立在门口直挠头,“真是一物降一物,回回都给他气成这样。”
清辉阁里安安静静的,主子们心情不好,下人们这些时日骇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院里的两个孩子也苦,郑容岸倒是不至于对不懂事的孩子生气,只是孩子一哭,他就烦躁,一烦躁就有人要遭殃。
郑容岸不在的时候还好,在的时候孩子一哭,乳母就急急的要去捂孩子的嘴,再哄不住的时候就只能抱到外头去。
郑容岸回来的消息在婢子们嘴里一传,吴柔香便知道了。
“快快,收了收了。”吴柔香原本懒洋洋的摊在软塌上,登时起身指使着翠知收拾果皮瓜子壳。
门口到屋里就那么几步路,端出去显然是来不及了,翠知将这些东西往桌子底下一藏,吴柔香装出一副萎靡的神色来,规规矩矩的跪在蒲团上诵经。
郑容岸进来的时候,她抚着胸口转身,似乎叫他吓了一跳。
“夫君,你回来了?”吴柔香笑着起身,十分殷勤的迎上去。
郑容岸也不理她,冷冷的推了她一把,进偏阁书房去了。
吴柔香过惯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日子,晓得他不是在外头吃了气,就是又反复的为那事生气,吴柔香早就麻木了,见他进书房去了,反倒松快了些,撇一撇嘴,也不去理他了。
“我到底是为了他着想,虽说事儿没办成,也不至于气上这么久。”吴柔香不以为然的说。
翠知连忙道:“夫人呀,你歇一歇嘴吧。听到了又是麻烦。”
“他又不是千里耳,我又没扯开嗓子叫唤,哪里听得见?”吴柔香睇了翠知一眼,近来心里不顺,连翠知的话都听不顺耳了。
翠樱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她躬身在吴柔香耳畔道:“夫人,说是十五姐儿和那个谁一道来了,姑爷好像是吃了些气。”
得了吴柔香的授意,翠樱一直和郑容岸的贴身小厮四喜有来往,就是为了能得消息。
吴柔香皱着眉头,道:“又是这个女人和贱种,真是不安生!”
她先是生气,又有些慌乱起来,道:“她今日该不是又来提她弟弟的事情吧?该不会又要逼着公爹问罪处置吧?”
“这,这奴婢哪里知道,姑爷都没进去呢。”翠樱道。
吴柔香点着翠樱的额头,气道:“你是个死人脑袋不成?打听打听啊!”
“咱们外院的人手都叫国公爷给拔了,哪里还有人给咱们使唤呀?”翠樱委屈的说。
翠知不等吴柔香骂的更难听些,连忙把翠樱推出去,道:“你傻啊!再找四喜,让他帮着打听不就成了?!”
翠樱有些犹豫,四喜对她一直毛手毛脚的不安分,她心里很厌恶他,可被翠知在腰间不清不重的拧了一下,又见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只好去了。
…………
这厢,郑令意正与郑国公顶上针了。
今日,她来是要说两件事的,一件是郑启君受伤一事,一件就是米家选了日子要来提亲的事。
“米家?”郑国公很是意外的又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盯着郑令意说:“还是你有办法,有远见。”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说郑令意常带着郑嫦嫦出门交际,瞅上了米家人后,又使了些手段,叫人家肯了。
被自己的亲爹这样看轻,郑令意连个反应都懒得给。
吴罚却开了口,道:“是米家二哥儿看上咱们妹妹,所以求了米家长辈。说到底,还是咱们妹妹讨人喜欢,若不是拘在后宅里,千家百家求也不奇怪。”
很少从吴罚嘴里听到夸奖,所以显得格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