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了,吴罚不至于替郑嫦嫦操起心来,郑令意数落归数落,总是这个世界上待她最好的人了。
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郑令意怒极时说的那番话。
什么叫做不倚仗夫家,不就是不靠他么?
本还以为成亲这么些时日了,早已是夫妻一体,原还是自己多想了,她心里依旧有一重防备,谁也不信,她只觉得到了关键的时候,只能靠自己脆弱的一条命与人拼一拼。
她怎么就这样的不爱惜珍重自己?怎么就这样的固执?这样的宁为玉碎?
吴罚烦躁的翻了一个身,思绪纷杂,夏夜里更难睡着了。
今日喝多了酒,反倒是吴罚的福气了,酒劲一波一波的,像是缱绻的潮汐,既温柔又不容反抗的将他拖进梦乡里,只是就连在梦里,他都是不安的。
郑令意的身影时常在梦里出现,又一语不发的离开,她对着他微笑,又不对他吐露心声。
吴罚又梦到了新婚那日,他是很高兴的,直到看见郑令意有些畏惧的躲闪他的触碰。
‘她是不得已才嫁我的吗?’梦里的吴罚变得不太自信起来。
“谁说不是?”绿浓忽然从池塘里升了上来,浑身湿淋淋的,她皱着眉看着吴罚,道:“姐儿那是叫人害了,除了你还能嫁谁?”
吴罚想要反驳,忽然画面一转,回到了多年前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她的时候。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美丽、狡黠和伶俐,在那些不能看到她的日子里,他时常的梦到她。
起初的梦很模糊,支离破碎,后来渐渐变得清晰和滚.烫起来,简直真实的叫人快乐又痛苦。
吴罚每次有幸见到郑令意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梦中,他自觉亵渎了她。
成婚之后,他们之间真正的肌肤之亲来的很迟,也很自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开始主动替他束发,系腰带,握着他的三千青丝,环抱住他的腰。
等着她一步步走近自己的感觉很不错,也很煎熬,也不知道郑令意是否曾发觉,他那时睡前所看的大多都是清心的经书。
后来她替他擦背,洗发,开始了肌肤与肌肤的接触,手指有意无意的从他的背脊抚过,那种难捱的滋味实在很刻骨。
吴罚有些克制不住,将她拉进了浴桶里,衣裳顿时湿透,勾勒出他窥视已久的美好,水从桶沿边涌出,一波一波的,就像海浪,惑人的海浪。
他那时觉得,郑令意是默许的,甚至于,也是有一点期待的。
可今日,吴罚在半睡半醒间紧紧的皱着眉,他在反省自己,是否是太自信了一些,一切的顺理成章,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呢?
吴罚的梦境不知道断在哪里,他安静的睁开眼睛,手下意识的往身旁一伸,空空如也。
天刚蒙蒙亮,做了一晚上的梦,吴罚脑子里不大清明。他在床沿边上坐了一会,拿了帕子沾了冰鉴里融化的水囫囵擦了把脸,便拿上佩剑出去了。
有了上一次的疏忽,郑令意不在时,正屋门口也有佩儿守着,此事正是人最贪睡的时候,吴罚开门出去时,佩儿在廊下的铺盖上睡得正沉。
吴罚不渴也不饿,就没叫醒她。
佩儿自己醒来的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她揉着眼睛,一瞧见正屋门虚掩着,顿时就精神的不行,也不知是有人进去了,还是主子出来了。
她轻叩了叩门,道:“少爷,是您起来了吗?”
屋里没人说话,倒是肩膀上叫人给拍了一下,佩儿本就提着心,又叫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怎么了?少爷起来了?”来人是绿浓,笑着说。
“少爷好像出去了,我,我那时候大概是睡着了。”佩儿难为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