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吴雁心思散乱,想好的应对之策没能派上半点用处。
“我是给钱的,自然要听我的。”
郑令意弯起眸子眯眯的笑着,像一只偷着蛋吃的狐狸。
总算有句话能够做些文章了,吴雁见心道,‘好啊你,总算是耐不住了吧!’
“我如今未嫁,院里的份例发放又是三嫂替我拿捏,可我听三嫂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不是很乐意呀?”
“你听错了。”郑令意一本正经的说。
吴雁又是一噎,装模作样道:“是吗?那想来我多买些首饰,三嫂也不是介意的喽。”
“介意,也不介意。”
郑令意看向吴雁,目光却平和得像秋夜月色,吴雁当真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郑令意又对门外的绿浓道,“取来了?”
绿浓端着一盖着红布的托盘入内,掀开红布,只见上头摆放着的没有一支是吴雁原先所挑选的。
六支一指长的小花簪,这花簪上乃是茉莉、桃花、玉兰、芙蓉、菊.花、梅花,分四季可戴。
绿浓端开最顶上这一盘,下边又是八支簪子,两支珠簪,两支玉簪,还有四支宝石簪,或玛瑙或绿松石,皆是简简单单的,却又不失典雅大方的。
最底下还有一盘,是两支步摇,比她发髻上这一支简单许多,一只是绣球引蝶,绣球在顶,坠下两只蝶儿,摇摆起来如蝶追花,却怎么也追不到。
另外一只步摇则更加简单,就是挂下两条珍珠串儿,珍珠不大,确是个个莹润,且大小相近的。
吴雁一时间看得痴了,听郑令意道:“你自己说说,是我给你挑得这些好看,还是你自己择的那些好?”
她的口吻并无丝毫的讥讽之意,真就是一位姐姐在教自己的妹妹打扮。
吴雁即便不懂得打扮,却也能看出这些簪子是细细挑选过,蕴含心意的。
可她一直将郑令意试做敌对之人,心里一时间迈不过去这个坎,示弱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郑令意也不逼她,继续道:“原还打算给你订些相称的耳坠、手镯,乃至衣裳。可你先前胡乱挥霍一通,份例已然超出了,我填补了这一回,却没想着回回给你填补。乔氏什么心思,你知道,我也知道。”
吴雁紧紧的抿着唇,不敢抬头看她。
“你将那些不合宜的首饰衣裳拿来,我让人或退或寄卖,虽折损几分,倒也不妨事。收回了银子,再给你添些好的就是了。”
郑令意这话一出,吴雁下意识便伸手要拔发髻上的步摇,可当手按上去的时候,却又有些迟疑。
郑令意没有说话,甚至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吴雁想了想,还是将步摇拔了下来,搁在桌上。与那桌上的首饰一比,这支步摇的不合适就更加明显了。
“我,待我回院子,就将余下的衣裳首饰给三嫂送来。”
绿浓与郑令意对视一眼,打量着吴雁今日的穿着,便双手捧起那一枚芙蓉花簪来,替吴雁簪上。
吴雁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是好看,她又看着桌上的首饰,喜欢的不得了。
郑令意看着她这般喜不自胜,只轻笑了下。
吴雁欲言又止看向她,郑令意知道她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道:“即便势单力薄,也不要做别人手里的刀剑棍棒。”
吴雁憋着哭腔‘嗯’了一声,道:“可我不如三嫂聪明,我不会应对。”
“那原先对着我的时候,倒是很厉害。”郑令意话锋变得飞快,故作纳罕的说。
吴雁不敢看着她,飞快的睃了一眼又低下头,紧紧的盯着地上的缝隙,想要一个猛子扎进去。
“你这般年岁,要懂得藏心思了。而有些绝无可能的心思,一早就该掐灭了。”
郑令意如闲话般就戳破了吴雁心里的隐秘,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