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着自己笑,除非美人边上有个虎视眈眈的阴鸷男子守着。
那男子将怀里的皮料都扔到桌上,又折返回货架后头,高声道:“夫人叫我老李就是。”
这样一个人,却是十足老实的一个称呼,着实让人别扭。
“为何与你的租约一签便是十年?这样好的地段,你的前东家为何不自己开铺子?非租给了你,每年只能收些租金。”
吴罚原不想这么直截了当,但眼下他着实困惑。
虽说在这京里外族人并不少见,但鲜有外族人能开铺面的,这人不是刁滑之辈,就是深不可测。
难怪鲁氏将这间地段上佳的铺子当做个烫手山芋般丢开手来。
老李从货架后出来,看了两人一会子,扯着嘴角一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新东家来了。看样子,应该是这位夫人得了这件铺子做嫁妆吧。”
“少说废话。”吴罚懒得与他周旋,冷淡道。
“东家不必担心,我是粟朝人,我生母虽是北国人,但父亲在粟朝还算有些脸面,所以入了户籍。这铺面在前头掌柜见了血,前东家嫌晦气不敢自己经营,便租了给我。我怕自己的相貌添了阻碍,便让人出面替我签契书。可铺子经营总得自己来,久而久之也瞒不过人。”
老李看了郑令意一眼,眼神似能洞察人心,他继续道:“若非如此,这件铺面恐也到不了这位夫人手里吧?您放心,我是本分人,租金一分也少不了您的。”
郑令意只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偏首去瞧吴罚。
吴罚微微眯起了眼,像是狼嗅到血气,对老李道:“前头掌柜夜里关铺门的时候,被贼匪捅了心窝子死了,怕晦气消息传出去跌了租金,所以对外只说是急病死了。我都费了许多功夫才打听出来,你这个本分人怎么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