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却只喝了碗蜜水。
她院里倒是也有小厨房,可紧供着吴永均的吃食。
吴永均起得晚,小厨房里的下人又不愿费功夫做两批那流水一样的精致佳肴。
一碗水蒸蛋都得精工细作,若火太猛了些,蛋羹被烘出蜂窝小孔来,便得整碗倒掉。
万圆圆又自矜身份,断不肯随便用些简陋吃食打发了,非得挨着饿伺候完了,再回去吃那一桌子的精致早膳。
她那院里伺候的下人一大堆,活得竟还不如郑令意自在。
万圆圆站在乔氏身边替她布菜,香气就在她鼻下来来回回的绕着。
郑令意原也不知万圆圆饿着肚子,可是骤然响起的‘叽咕’一声腹鸣,响得这屋里头的蚂蚁都听见了。
乔氏很是扫兴,鄙夷的斜睇了她一眼,道:“没吃东西吗?”
“吃,吃的不多,想着等会回去再陪夫君一道用些。”
万圆圆这话倒也圆滑,可乔氏却是不买账,还斥道:“你整日的黏着他有个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收不住他的心。”
“婆母。”万圆圆难堪极了,嚅嗫着还睇了郑令意一眼。
郑令意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乔氏倒也顾忌郑令意在场,便也不说这事了,瞥了郑令意一眼,道:“你与那小子怎么样了?”
郑令意抚了抚面庞,既哀怨又有些得意的说:“他的性子本就是又冷又硬的,看在我这张脸的份上,这些时日算是能说上几句话了,只是依旧没什么笑模样。”
乔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哼笑了一声,继而道:“他可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吴罚每日都按着时辰出门去榕溪学堂,如今也过了小半年了,即便他有意藏匿行踪,不想叫旁人知晓也难。
“他可没同我说这个,不过,这年岁的男子总归是要去试一试的吧。”郑令意故作一知半解模样,说着。
万圆圆赔笑着插嘴道:“只怕考到七老八十,也上不了榜。”
她自觉风趣,‘咯咯’的笑了一阵,见无人理会她,不免尴尬万分。
乔氏似乎有所保留,抿了一勺桂圆粥,对郑令意道:“他学业如何?回到院中可还用功?”
郑令意做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一字一句缓慢道:“就他那死盯着书的模样,能看得进几个字?不过,倒是见过他做功课,许是学堂先生严苛,落了功课恐被责骂吧。”
说谎话,得有几分真才能取信于人,郑令意深谙此道。
乔氏果然信了她,只是仍不放心,竟叮嘱郑令意道:“如今你的脸好了,便好好的用起来。新婚燕尔沉溺温柔乡本是寻常,不必让他太用功。”
郑令意有些犹豫,敛了眸子沉吟着。
乔氏见状,嗤笑一声,闲闲的夹了一小方酥饼吃着,道:“你姨娘近来倒是风光。听柔香说,国公爷交了几份产业让她学着打理,眼下还瞒着国公夫人,不过若有人刻意捅破,恐也瞒不了多久了。”
这事儿郑令意还不知道!显然是这几日的新鲜事!
她心里还没个主意,听了这句威胁,也不挣扎求饶,只福了福,干脆道:“尽听婆母吩咐便是。”
乔氏将郑令意的命脉捏在手中,要她往东便往东,要她往西便往西,心里得意的很。
万圆圆见了郑令意忍气吞声的丧气样,心里也越发畅快,浑然忘却自己刚被斥责过的狼狈模样。
郑令意才没工夫理会她们两人有多痛快,只在心里念着蒋姨娘的事情。
她这失神落魄的模样,还让乔氏借题发挥,罚了诵经一个时辰。
直到从伶阁出来,郑令意更是忍不住思索着蒋姨娘的事情,若不是有绿珠仔细搀扶着,险些叫一粒小石子崴了脚。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吴老夫人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