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样的好日子没几天了。
乔氏自上月起就频频派人刺探,想知道郑令意面上的情况,只不过叫静居里的婆子都给堵了回去。
吴雁也来得勤快,郑令意虽与她不投缘,可两人之间到底没什么过节,也不好拒之于门。
隔着面纱说话,也方便郑令意掩饰不悦的情绪。
吴雁倒是自来熟,自说自话的与郑令意亲近了起来,几乎每次都待到吴罚归家才肯离去。
郑令意心里揣摩着吴雁的举止虽不知是否是乔氏授意,不过她想着,自己也是时候得要露真容了。
虽说出门时大多都是去京郊庄子巡视,抑或察看铺面经营。
但在外人看来,自己总是苦苦的治了半年的病,对鲁氏也算有个交代,免得祸及蒋姨娘和郑嫦嫦。
“夫人,您瞧,愈发的不像话。”
绿浓将冰桶呈给郑令意看,木桶底下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块碎冰,浮在混沌的水面上。
“这样不干不净的,”郑令意很是嫌弃的说,“罢了,搁到水盆里端进内室去吧。”
这幽幽凉意短命的很,待凉意消失殆尽的时候,天也昏暗了下来。
“要不要咱们自己买些冰?”吴罚偏首看向郑令意,道。
郑令意拿着把大大的折扇正坐在他身侧,凉风一阵一阵,全靠她手摇而得。
“中公给冰,乔氏不敢做手脚。咱们自己买冰,留下的缝隙太多,叫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郑令意早想过这个问题,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觉得不如挨上几日的热,省的整天提心吊胆的。
娇妻面上晕红,衣领口又如风中花瓣一般,不停翻动着,着实是美景,也是折磨。
吴罚暗地里偷看了几眼,弄得自己心如擂鼓,胡思乱想,书上的字张牙舞爪的,叫他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一忍再忍,还是如投降般道:“那咱们去院里乘凉吧。”
郑令意想了想,起身欢快的用折扇在他肩头一磕,道:“好,只是得等等。”
她说罢,出去寻绿浓吩咐事宜去了。
吴罚零星的听到了几句,也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静居的后院里支了一个秋千架子,那秋千比寻常的秋千要大出一倍,所以桩柱需打的深且稳。
吴罚不放心旁人动手,所以靠自己一点点支起来的,费了他两三日的功夫。
郑令意很喜欢这架秋千,平日里若在屋子里寻不到她,必定在秋千架上赖着。
此时此刻,绿珠、绿浓还有甘婆子三人正围着那架秋千忙活着,支起竹竿,披上蝉翼纱,蝉翼纱边用干净的石头压紧,里头再点上一笼熏香。
“夫人真是个心思灵巧的。”甘婆子捶了捶腰,直起身子笑道。
绿珠见状忙道:“甘妈妈,你也忙活一日了,且去歇息吧。”
绿珠年岁本就不大,又是小孩性子,对谁都爱撒娇,院里的几个婆子都快拿她当亲闺女看了。
“咱们这院里又不大,婆子我是个粗人,没那么金贵,再说就捏着个洒扫的活计,能有什么累人的?”甘婆子一脸慈爱的看着绿珠,道。
绿浓绕着被蝉翼纱牢牢裹住的秋千架子走了一圈,一面检查是否有疏漏,一面对甘婆子道:“夏日里虫子多,也烦心的很。我知道近来活计多了不少,芬娘和那个朱婆子可还听吩咐吗?”
甘婆子撇了撇嘴角,道:“芬娘倒是还算听话,擦洗提水都是肯干的。只是那个朱婆子,成日里要我替她在夫人跟前说好话,盼着夫人能重用她。她一个给夫人下过套子的人,能活命已经很不错了,竟还有那么多想头,不安分的很。”
绿浓略一蹙眉,道:“我知道了,会告诉夫人的。”
甘婆子今日的活计已经做完了,又告了状,心满意足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