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罚虚扶着郑令意让她坐下,见她自扇后露出的困惑神色,无奈解释道:“潦倒时曾吃了他两个烧饼。”
“什么两个烧饼?!那是我的午膳!叫你生生抢走了!”小杨大夫一蹦三尺高,十分不满。
“想来是外子那时陷于窘境,小杨大夫莫要怪罪。”郑令意柔柔语气,措辞得体,叫人气消大半。
小杨大夫对待自己的饭碗也是很认真的,消了气便对郑令意道:“夫人是何处不舒服呢?”
“面上起疹,大夫可不要吓着。”郑令意说着,便移开了扇子。
小杨大夫没有半点讶异之色,只略一颔首道:“失礼了。”
见他要上前详看,郑令意侧过面颊,坦然露于其眼前。
“啧,与风疹有些像,却又比风疹严重。”小杨大夫有些犯难,取出脉枕替郑令意把脉。
那丸药的些微毒性尽在面上,诊脉也诊不出个什么。
小杨大夫思忖良久,道:“恐是夫人面上沾染了什么毒物吧?”
眼下已快到午时,吴罚掐算着时辰,恰见婆子进来,说是吴老将军让他们夫妇二人去南园用席,若是夫人正在看大夫,把大夫一并请去用些。
郑令意又用扇掩面,从扇后与吴罚对望一眼。
看来是乔氏为了把自己摘出去,先告诉了吴老将军郑令意面上起疹一事,,但吴老将军不信,非要见一见大夫才肯。
这夫妻做什么这副模样,还有个什么趣儿?
“我?这倒是不必了吧。”小杨大夫有些紧张的说。
郑令意安抚道:“公爹大抵是想要知晓我的病况如何,大夫您只管如实相告即可,不必藏掖什么。”
“那,好吧。”小杨大夫并无多余心思,想了想便答应了,与这夫妇二人一道往南园去了。
郑令意只是回房取了纱巾掩面,并未耽搁多久。
可到了南园的时候却见外头已站了许多婢子,想来是各房早早就到了。
郑令意并不知晓,素日里吴老将军从不召其他人入南园,今日还是看在郑令意的面上才让其他人一道跟着进来的。
小杨大夫被人引到偏厅稍坐,郑令意和吴罚缓步走近正厅,只觉厅内气氛出奇压抑。
乔氏没有坐在上首,而是与吴永均对着坐,依次是万圆圆、吴永安、高曼亦,还有几个庶出子女。
吴罚与郑令意上前拜过,郑令意虽用纱巾掩面,可额上仍旧能看出粒粒红疹。
她见众人明里暗里投来异样眼神,暗自咬唇逼出泪意来。
吴老将军印象中的郑令意还是个标志的小人儿,一双懵懂的眼睛惹人怜爱,如今却是一副泪盈于睫的凄楚模样。
他心里认定是乔氏所为,还未等他们俩彻底行过跪拜大礼,便摆了摆手打断了。
乔氏气得厉害,听吴老将军又道:“大夫怎么说?”
她见郑令意遭罪,心里高兴,却也不愿被诬陷,便跟了一句,道:“是啊,大夫怎么说?怎么会这样呢?”
郑令意垂下两滴泪,抬眸时见万圆圆面有得色,而高曼亦却是一脸的同情,心下对着两位妯娌的性子有了个初步的估计,继续凄凄惨惨的说:“说是面上沾染了毒物,许是脂粉什么的吧。”
“对啊!新娘添妆用的脂粉可是她们郑家的东西。不,不会是在咱们家出了什么纰漏的。”
乔氏前半句话无比欢快,被吴老将军一瞪,这才犹犹豫豫的说了后半句话。
郑令意大做惊讶状,道:“啊,梳头婆子是我母亲派来的,婆母您的意思是……
“我可没这个意思!”
乔氏赶紧把自己撇清楚,可她这样出尔反尔,与方才所言之意截然不同,如何取信于人?
“这事儿你去查清楚。”吴老将军嘲讽的看向乔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