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隙中瞧了一眼,见吴罚稳稳走在前头,心里十分安定。
待过了宫门,吴罚灵巧一跃,挨着马车坐下,两人之间只隔一扇薄薄的车门。
“你如今是回吴家住了?”郑令意早就想要一问,此时也恰是个好时候。
吴罚没有犹豫,很快有回话传来,“没有,只是偶尔回去。我如今大多时候都住在你那间郊外的庄子里,既清静,也方便打理。”
郑令意没有说话,正当吴罚以为她觉得这样不妥时,又听郑令意狡黠道:“那我岂不是平白得了个管事。”
吴罚不自觉微微一笑,但又忽想到了什么,似有些落寞的偏首睇了车门一眼。
他是肉眼凡胎,眼眸却深邃的像是能透过木板,从而瞧见车里的少女。
吴罚有些话想问,却不能问,有些话想说,却还不是说的时候。
“那件大氅很好,我还没谢过你。”
从宫门出来后,吴罚只轻轻挥了一鞭,马儿走的好生懒散,几乎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那不算什么。”郑令意很自然的说。
她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却见绿浓抿着嘴憋笑,弄得郑令意莫名羞涩,轻声道:“那你现在的吃穿用度,吴家可有照料着?”
吴罚只觉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一尾羽毛,在他耳朵里打转,叫他心神难安,急需一盆冷水浇头。
“我用不着吴家照料。”吴罚平静又肯定的说。
听他这语气,不像是强撑着说大话,只是略有些无奈,“只是眼下,有些事情还得借吴家的名头来办。”
虽知吴罚瞧不见,郑令意却还是点了点头,道:“你这样想便好了,吴家养你是应该的,可别为着赌气平白损失许多。”
郑令意这话和陆显的意思差不多,在得知吴罚去见了吴兆之后,陆显咬牙默了半晌,才道,‘他要低头,他要找补,照单全收!你不能白苦了这一遭!’
“崔家二郎,家世还行,可资质平平,为人庸碌。其实也无需太过介怀。”
吴罚说的没头没尾,却叫车厢里主仆俩皆一惊。
郑令意倒很快镇定下来,想了想,道:“是巧娘同你说的吧。”
其实,张巧娘不过是提了一句,余下的细枝末节皆是吴罚自己费心思打听来的。
“嗯。”吴罚应了一声。
郑令意不好意思同吴罚谈论自己的婚事,便不再言语。
吴罚静等了一会,不见她说话,疑心郑令意生气了,皱了皱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挑着不太热闹的路走,可能叫马车过得去的路,都算不得什么小路,偶有不为主路所容的零散贩子,拿了自家种的瓜果或是小玩意儿在沿街叫卖。
担着樱,桃卖的小贩还是个半大的少年,热络的招呼着,道:“爷,头一波的樱,桃,我娘自己种的,所以没多少,只这么点子。我家自己沃的肥,个头虽不大,可吃起来酸甜酸甜的。您可尝尝?”
吴罚素来不重口欲,只是觉得那樱,桃红红黄黄的堆在竹簸箕上,怪鲜亮的,所以多看了两眼。
车门叫人轻叩了三下,吴罚立刻明白了意思,‘吁’的一声叫停了马儿。
那小贩也是个机灵的,连忙抓了一把递给吴罚尝味道。
吴罚从马背上解下水囊,立在路边沟渠旁将樱,桃仔细清洗过,这才返身走到马车边上,径直把手从车窗了伸了进去,对郑令意道:“尝尝。”
车帘叫他的腕子掀开了暧,昧的一角,流入了一点朦胧的光,吴罚只瞧见郑令意花瓣一般的嘴唇和小巧的下颌。
她纤细的手指捏着碧绿的樱,桃梗,将一粒绯红的樱,桃喂到嘴边,贝齿嵌进去,朱唇润出来。那两片唇,瓣像是误蹭胭脂一抹,红润的惊人。
吴罚有些发愣,只觉像是自己吃了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