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这样一闹,给鲁氏添了许多无穷无尽的烦恼,只得免了第二日的请安。
这消息是早上才传到西苑的,那时郑令意正在穿衣,绿浓拧了热乎乎帕子正要给郑嫦嫦擦脸。
一听不必请安了,郑嫦嫦赶紧躲开绿浓的手,卷起被子又滚回了床铺上,誓要睡个天昏地暗。
那只黑如墨的小猫也瞅准了一个空隙要跃到床上去,被绿浓提着颈一把揪住。
“春日夏日里,不见你猫影儿,也不知上哪儿野,粘的满身草籽,一到秋日冬日便回来蹭炭火,你好不好意思?”
绿浓一本正经的数落着猫儿,惹人发笑。
郑令意笑道:“它老要进屋,拦也拦不住,左右不用请安了,待会儿咱们烧壶水,给它洗个澡吧。”
岂料那猫儿像是听懂了洗澡二字,喵呜一声便窜了出去,好似是跑到蒋姨娘房中去了。
“莫不是成精了?”郑令意和绿浓面面相觑,继而笑出声来。
“嫦嫦就让她睡着吧。你去瞧瞧绵绵好了没有,万姨娘身子不痛快,嘱咐了我带绵绵去的。”
郑令意对镜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对绿浓道。
绿浓去而复发,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么快便回来了?”
郑令意扬起披风穿好,见绿浓撇了撇嘴,道:“跟着十四姐儿去了。也好,姐儿也省心些。”
细细的绸绿缎带在脖下松松系好一个结,郑令意对她一笑,看起来并不在意。
“绵绵如今长大了,性子也变了些。爱与谁亲近,不与谁亲近,都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做好自己本分就好,你又何必觉得不舒服呢?”
绿浓心里本就只有她们姐妹俩,被郑令意这样一劝也就不在意了。
郑令意想了想,又道:“既然绵绵不用我看着,那就取个食盒来,咱们把饭都拿回来,让姨娘也别出门了。”
绿浓依言照办,两人拎着个食盒一道往饭厅走去,
自打俏朱掌事了之后,也不知是宽纵还是惫懒,若是不叫请安的日子,她几乎不会在饭厅里出现。
绿浓摸了一个塞了香药的小荷包递给小婢子,笑道:“一个安身宁气的小物件,劳烦姑娘把咱们房里的吃食一并装起来吧。”
下边的人都是看上头人的眼色行事,俏朱都不在意了,旁人也不会诸多为难,收了好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早膳一一装好递给绿浓。
郑令意本想过去与郑绵绵说几句话,却见她故意把脸扭了过去。
郑秋秋坐在她对面,手里捏着个馒头慢条斯理的撕着吃,很是得意的觑了郑令意一眼。
如非必要,郑令意才懒得做那讨好做事,见绿浓取了食盒,便道:“妹妹们慢用。”
见郑令意走了,郑绵绵眼神一黯,反倒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郑秋秋见状,便道:“她们亲姐俩要好,你也别跟着凑热闹了。如今她有两个亲妹子,自然对你不如从前了。”
人在背后说了什么,郑令意如何能知?
既然说了什么都无从知晓,那郑绵绵那别扭的心思,更是看不透也参不破了。
主仆俩在廊下走着,晨风里裹了些寒刺,绿浓摸了摸郑令意的披风,这絮了薄棉的,手感格外绵软些。
“这披风的料子,我似在三姐儿的一条裙子上瞧见过,是给她的裙子做镶边的。”
郑令意对此也有印象,可没说出来,只是道:“这几日咱们的厚衣裳总该发下来了吧。”
老天若是铁了心要冻一冻世人,薄棉衣裳可不顶用。
迎面又是一整冷风吹来,绿浓缩了缩脖子,把食盒往身后藏了藏。
“嗯,婢子们的袄子初九那日会发,姐儿们的肯定比咱们要早些,应该也就在这几日了吧。”
说着话,房门就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