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既然没有,却要俏朱主动上前告知,一则没那般亲昵熟络的关系,二则她这性子,也着实做不出来。
俏朱拿着伞往自己的惯常歇息的茶水间走去,忽听郑令意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俏朱。”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俏朱不自觉停下脚步,隔着疏疏落落的雨帘,见郑令意手里捧着个油纸包正朝她走了过来。
她脚步匆匆的顺着回廊走了过来,两人目光一对上,郑令意便直接道:“这是巧罗腰酸时常用的膏药,虽不值几个钱,但纾解酸胀还是有几分效用的。”
巧罗当初差点被活活弄死这件事,俏朱是知道的。
不过她那时候已经落难,整天想着如何能再在鲁氏跟前出头,哪有心思笑话别人呢?
俏朱浑身伤病,但换回了一双明亮的眼。
她伸手接过油纸包,又偏首瞧着狠砸大地的雨点,轻道:“你姨娘现下正跪在安和居的庭院里头。夫人说,这个孩子的命让老天爷定。”
雨什么时候停,便让蒋姨娘什么时候回来。
雨若是不停,她便得一直跪下去。
人人皆知秋雨绵长,少有说断就断的,鲁氏也是估计到了这一点,才想出这个法子来。
郑令意没有说话,她脸上的神色,不知道该说是平静,还是冷漠,抑或无奈?
郑令意近在眼前,一张小脸毫无表情,俏朱不由得细细端详起她来。
她只觉得郑令意如今的样貌着实是愈发标志了,只是肤色不够白皙,生生压住眉梢眼角的几分绝色。
“多谢告知。”郑令意觉察到她探究且好奇的目光,十分自然的偏首转身离去。
俏朱正在拆油纸包,又听郑令意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我可以借水房熬姜汤吗?”
俏朱知道鲁氏定然不喜欢自己对西苑的人一再宽纵,她为自己的前程计,实在应该在蒋氏这件事上好好表现才是,可……
她势颓之后,在安和居里受了不少折辱,来到西苑里才得以喘一口气,性子也软和了不少,不似从前那般总要别人难堪才乐意。
“我要去换衣裳,姐儿做什么我管不了,只别赖到我身上就是了。”俏朱捏着药气四溢的油纸包,对郑令意道。
郑令意眉头一松,她知道,这是俏朱所能释放的最大善意了。
她急急的回了房间,匆匆与巧罗交代道:“巧罗,快,把我前些日子要甘松配好的安胎药拿来。”
巧罗知道大事不妙了,连忙寻了东西出来。
郑嫦嫦正在偏阁里收拾着瓷罐,仔细的在红纸上写下枇杷饮三个字,然后用浆糊黏好,粘在瓷罐上。
郑令意快步走了进来,见小瓮已经被绿浓收拾干净了,连忙将那包安胎药给倒了进去,递给巧罗吩咐道:“炭盆火小,没法子煎出药性来。你先去水房把这药用大火煮开,然后熄掉几根柴火,再煮上半柱香,然后再搬回来用小炭盆熬煮。切记,一定要小心。”
郑令意说着,又寻出了老姜粉和红糖让巧罗掩人耳目。
“俏朱虽回房换衣去了,可时间紧张,还要小心旁人窥视。”郑令意嘱咐道。
巧罗抱着东西,颇为紧张的点了点头。
这几日外头似乎不大安生,郑国公连人影都很少见,连安和居的人都不清楚他何时回来,更别提郑令意了,当下根本不可能寻到这个人做靠山。
郑令意一进屋便忙的团团转,绿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她从屋里拿了一把油纸伞,裹上一件袍子便要往外走。
“姐儿。”
“姐姐。你去做什么呀?”绿浓和郑嫦嫦异口同声道。
郑令意看着她们一大一小两张纯净面孔,艰难道:“我去接姨娘。”
“那我也去。”郑嫦嫦窥着郑令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