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开一关,蒋姨娘房里便散开一团热络的暖气。
绿浓将仅剩下的一小把榛果烤了,此时火候正好,香气诱人。
郑令意坐在小矮几上,瞧着万姨娘和蒋姨娘凑在一块偷偷说私房话,见郑绵绵和郑嫦嫦一面看小人书,一边吮着根裹着芝麻粒的麦芽糖。
她偶尔会产生微妙的错觉,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可她一偏首,却又瞧见绿浓正依着大夫画的粗糙图样,在给巧罗小心翼翼的针灸。
银针一根根戳在巧罗的手背上,样子有些可怕,只是胆小如郑绵绵,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生活的静好从容,不过是个虚妄的假象。’郑令意默默的想着。
巧罗的手能稍微使上一点力气了,可还是不能做精细的活。
听巧罗说,张巧娘介绍的那个大夫叫甘松,虽然瞧着年轻又不靠谱,但几贴药吃下来,再加上他传授的针灸方法,对巧罗的伤势而言确有成效。
她也见到了张巧娘的儿子,是个黑皮的机灵男孩,随张巧娘姓张,叫奇石,半个时辰便砸了三钵药,气得甘松满院子追打他。
“甘松大夫年纪轻轻,徒弟倒是不少,而且是卧虎藏龙。”巧罗那日回来的时候,如是说道。
“还有个样貌极好的少年,瞧着与十三哥儿一边大,只是个子高上许多,躺在一根比绳还细的枝丫上睡觉,竟叫他躺的纹丝不动!”巧罗很是惊奇的说。
郑令意睫羽一眨,轻声在巧罗耳畔嘱咐了几句。
巧罗面露不解之色,却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奴婢定不会漏出去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