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哥托谷嬷嬷给自己说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瞧上了谷嬷嬷的小儿子,所以总是奉承着谷嬷嬷,盼着能讨她的欢心。
可她生的长手大脚,五官还算端正,但瞧着一副粗相。
谷嬷嬷见了那般多娟娟秀秀的大家小姐,眼光高的很,不论晴哥怎么讨好,还是不得她喜欢。
熬到谷嬷嬷的小儿子都娶妻生子了,她才死了心。
晴哥叫谷嬷嬷涮了一顿,这不假,可她近旁能搭上的人脉,也就属谷嬷嬷的最好。
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分一半出来,融成一个小小的银馃子,皆进了谷嬷嬷口袋里。
若要郑令意来说,这还不如扔到水坑里,起码还能听个响。
谷嬷嬷深谙人心,总在晴哥绝望之际漏出几句好话来,说哪处庄子里有个年岁合适的男子,可堪婚嫁,勾的晴哥春情萌动,却又没了下文。
“定是没与谷嬷嬷谈妥,所以才拿我撒气呢。”郑嫦嫦抬起手背吹了吹,可怜兮兮的说。
绿浓拿了把小扇子,给她的手背扇凉风,一面道:“谷嬷嬷收了晴哥那么多的银子,若临了还没给人家介绍一门好亲事,晴哥这口气哪能咽的下?”
虽说晴哥平日里对众人呼呼喝喝的好不神气,但就事论事,谷嬷嬷此番举动,的确是有些不地道。
郑令意按揉着自己的小腹,软绵绵的说:“若谷嬷嬷真铁了心拿钱不办事,那咱们说不准就能瞧一出,狗咬狗的好戏了。”
郑嫦嫦腼腆的笑了一下,她以为郑令意这话是在替自己出气,并不当真,只是当个笑话听了。
得知郑令意来了小日子,蒋姨娘和万姨娘拿着五六个络子,偷偷向外院大厨房换了一碗红糖酒酿羹。
羹里还有红枣和核桃,滑糯与脆香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相互交织,甜蜜适口,吃罢一碗还想吃一碗。
郑燕如每每来了月事,吃得都是这个,郑燕纤吃的则是牛乳血燕盅,既滋补,又养颜。
这一碗红糖酒酿羹,郑令意强给郑嫦嫦和郑绵绵喂了两口。
她们懂事的很,吃了两口就捂着嘴巴,再不肯吃了。
蒋姨娘知道郑嫦嫦伤了手,背地里又哭了一场,这几日再不肯叫郑嫦嫦绣了。
巧罗虽跟着张巧娘偷摸去外头配了药来吃,可这又不是什么神丹妙药,吃下去并不会登时就见效,巧罗这一时半会,还是做不什么细致的活计。
所以,绣着秋日芙蓉图还是得蒋姨娘自己出马。幸好她的针线活计日日不落,毕竟她那张五十两的银票,都是靠一个个络子,一张张帕子积年累月攒出来的。
万姨娘的绣工也不怎么样,只能端个针线筐子在边上打络子,看着蒋姨娘刺绣。偶尔两人交谈碎语几句,抬头瞧瞧外头的天色,日子也就这样一日日过去了。
郑令意可算是把小日子给挨了过去,蒋姨娘和绿浓去水房给她烧了几大桶的热水,让她好好舒坦舒坦。
自来了月事之后,所有人都对郑令意道:“你长大了。”
可,什么是长大呢?
郑令意抚着自己光洁柔嫩的脖颈,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藏在水面下的身体,伸手从架子上扯了条帕子下来,铺在水面上遮盖住了。
少女的身躯才刚刚开始发育,一双长腿美如玉箫,纤细润泽,连指甲盖都透出贝母般的光泽。
躯壳这般美好,旁人只有艳羡的份,郑令意却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下,怕是躲不过去了。’
鲁氏之所以轻视西苑,除却西苑的庶女性子或肤浅或木讷,还有就是庶女的年纪偏小,不成气候。
可眼下她和郑秋秋都渐渐长大,她又因着弟弟的事情得罪过鲁氏,不知日后鲁氏会给她寻一个怎么不堪的夫婿?
郑令意来了月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