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的鲜血,从而徒增杀戮。所以,那一晚,整整三千多口人,都被焚罪一人含泪斩下了头颅。
做完这一切后,焚罪将忘生炉放在大殿中,又将《焚香录》摆在香案前,决定自我了断。其实焚罪心中已经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他恨神秘人,恨自己,甚至,恨苍天。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情愿的,而他却沦为凶手,受到无穷无尽的内心谴责。为什么是神秘人逼迫他为其炼药,而承受因果的人却是自己。可是,在焚罪打算自尽的时候,却再一次陷入疯狂,失去了神志。从此之后,每一次当他醒来,恢复神志之后,想要自我了断时,都会变成一个疯子。后来,他终于明白,这是天道给他的惩罚,就是要让他终日生活在内疚与自责之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而,焚罪不知道的是,他沾染的因果还不仅仅于此。
在焚罪于这片世界中独活了三十年后,他开始出现了幻觉,无论是清醒的时候还是陷入疯狂的时候。他看到死去的儿子从远处向他奔来,喊他父亲。当他想要将小儿子拥入怀中的时候,却扑了个空,转头间,却发现他的小儿子站在他的身后,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儿子瞬间就变成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他质问自己,为什么当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神秘人诛杀。而后,焚罪的弟子们也出现了,这些人将焚罪围在中间,怒视他为什么要同意帮助神秘人炼药,从而将他们卷入因果之中。焚罪跪下身来,泪流满面,不停的解释。可是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发现站在面前的人变成了他的妻子和亲人,他们怒骂焚罪,为什么要亲手将他们击杀。
从那时起,无数的面孔出现在焚罪的眼中,他的弟子,他的族人,他的亲人,甚至,还有他的祖先。焚罪的先祖训斥他,埋怨他,咒骂他,先祖们说,如果不是因为焚罪,焚香谷的香火便不会断绝。如今祖宗近数十万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全都是因为焚罪所致,他是焚香谷的罪人,根本不配以焚香谷的修者自居。这些人成为了焚罪的梦魇,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不在愧疚。所以,在凌瑀质问焚罪的时候,他才无比惊恐。
“这就是焚香谷的过往,也是那件事情的真相。数十万年了,我终于可以对外人将心里话说出来了。这位少侠,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杀了我,我深受因果折磨,早已生不如死,而我又无法自行了断。你就当是可怜我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趁着我还清醒,不会反抗,赶紧杀了我。否则,若我再次陷入癫狂的时候,我担心会对你们不利!”焚罪神色黯然,请求道。
看到焚罪眼中深深的疲惫,凌瑀心中不忍。他知道,其实这件事情与焚罪无关,他才是整个真相中最可怜的人。他身为焚香谷的谷主,仙域第一炼丹洞天的掌舵者,却身不由己,不仅不能将族人拯救,甚至还亲手杀了他们。他想要使族人免受歹人迫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但最后不仅没有救下族人,反倒被逼得远走他乡,隐居山林。甚至,他连自我了断的能力都没有,焚罪心中挂怀弟子亲人,而他们却成为了他的梦魇。
“前辈,凡事不要太过悲观,虽然上天待你不公,但最起码你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有无限可能!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身为万物灵长的我们呢?”凌瑀暗叹一声,将焚罪搀扶起来,轻声安慰道。
在这种情况下,凌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从来都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同,际遇不同,所遭受的悲喜更不同。而且,人的性格千差万别,处理事情的角度和做法也迥然相异。别人所经历的事情我们可以想象,但却无法变成他们,感受他们彼时的心绪。我们并不是他们,他们心中的想法和悲喜我们并不能完全理解。所以,在这种时候,凌瑀只能尽他最大的努力去劝阻焚罪。他没有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