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极大的束缚住了秦朝基层官吏的手脚,没有合法的依据和理由,冯仲别说是捕拿项庄和项猷了,就是想把他们从亭舍门前赶走都做不到——因为秦法里真没有任何一条不许人在亭舍门前逗留。
至于直接动手更是想都别想,泗水郡沛县有个姓刘的亭长,就是因为开玩笑打闹的时候,误伤了一个将来给他赶车的朋友,被关进大牢一年多,还挨了上百棍,听说过这种教训的冯仲当然不想重蹈覆辙。
所以没办法,即便明知道项家兄弟守在门前是不安好心,甚至还随时有可能对自己不利,冯仲也想不出什么招来摆脱项家兄弟的纠缠,只能是提心吊胆的躲在亭舍里暂逼锋芒,想等项家兄弟消了这口气自行离开,然后再想办法找回这个场子。
可能是闲得实在无聊,正午刚过的时候,在亭舍门前下了一早上棋的项庄和项猷还真的自己走了,消息报告到了冯仲面前后,紧张了一个早上的冯仲也马上松了口气,向来报信的亭卒笑道“两个破落货,果然沉不住气,才守了一个早上就自己走了,我还以为能守到天黑。行了,这事看来可以完了。”
“亭长,这事还没完啊。”亭卒愁眉苦脸的说道“项庄和项猷那两个破落货是走了,可他们的堂兄弟项冠和项睢跟着就来了,蹲在了我们亭舍大门的对面树下,还是在那里下棋。”
“什么?!”
冯仲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跑到亭舍门前往一看,见正如报信亭卒所言,项家子弟中的项庄和项猷虽然已经消失不见,项冠和项睢却换班蹲在了大门对面的树下,正在那里你来我往的把棋下得火热。冯仲见了心里更慌,暗道“糟了,看来这帮破落子弟是铁了心要找我麻烦了,换着盯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亭长,这些破落子弟好象是盯紧你了,怎么办?”旁边的亭卒也看出不对,问道“要不要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两个破落货抓起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什么理由?”冯仲反问,“他们又没犯法,我们拿什么理由抓他们?”
亭卒语塞,其他跟来的门客和亭卒则七嘴八舌,纷纷出主意想办法帮冯仲拿人,其中一个常在冯家混饭吃的食客还说道“亭长,用不着什么理由,就说要问前天晚上的案子,先把他们抓起来关进亭舍里再说,看他们还敢不敢闹。”
冯仲有些动心,一度想要以查案为由先把项家兄弟拿下再说,可是话到嘴边时,冯仲却又打消了这个主意,因为冯仲突然想起了一件要命的大事——项家现在可是有两个杀人在逃的凶犯还没有落网,就算他们未必还敢回来,可谁敢保证项家不会再出现第三个杀人犯?!
这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项家子弟中的项悍和项它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弄来了一条黄狗,用绳子拴了牵到侍岭亭亭舍的大门前,还故意大声嚷嚷说要杀了改善伙食,吸引亭舍众人和过往路人的注意。然后当着冯仲和亭舍众人的面,之前蹲在对面下棋的项冠拔出了腰间佩剑,大喝一声宝剑落下,将那条倒霉的黄狗脑袋斩下,狗血也顿时洒满了一地。
“好剑法!看我的!”
项悍大喝了一声,一把揪起无头狗尸甩到半空,猛然拔剑凌空劈斩,将无头狗尸又拦腰斩断,动作干脆利落之至,比较文弱的项睢和项它大声叫好,不怀好意的笑容和目光,则全都是冲着站在了亭舍门里看热闹的冯仲!
“拖回去拔毛退皮,下锅煮好,等我们晚上回去喝酒吃肉!”项冠大声呼喝,又故意向项悍大声问道“商量好了没有,晚上谁来这里守着?”
“早商量好了。”项悍答应得更加大声,道“上半夜项声和项康,下半夜我和项扬!项它他们还小,就不让他们来了!”
听到这话,亭舍门里当然马上一片低哗,冯仲则是脸色苍白,这才知道项家兄弟早就安排好了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