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门前众人乱声喊着,于是一阵嘈乱,人群都纷纷追出园门。聂小蛮也拉着景墨的手,一同拥到外面。园门外人头攒动,车马纵横,闹得不亦乐乎。景墨听到好像有公差喊话的声音,人们朝各个方面乱跑着。
看来是捕快们也在那里追赶凶手了。有几个捕快举着配刀,竭力在人堆里乱喝大喊。然而人多声杂,他们的声音完全被人群淹没了。聂小蛮拉着景墨的手,只顾沿墙向南走去,到了一辆停在后面的骡车面前,便开了车门推着景墨上车。车夫便慢慢地赶着骡子,车子开始向南驶行。
聂小蛮轻声道“景墨,你先定定神,有话咱们回去谈吧。”
景墨的惊惶的神经终于冷静了些,这才觉得自己的额头脖颈和胸背之间热汗淋漓,就摸出白巾来在脸上擦拭了,这样过了一会儿。直到两人回府之后,聂小蛮吃过了他几乎错过的午饭,彼此又冲了一个凉,洗去了身上的汗水,景墨刚才向聂小蛮究问由来。
“聂小蛮,你怎么也会到荣华园去?你又为什么阻止我追赶凶手?”
“当然是为了你啊。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会一个人去干这样冒险的事?”
景墨就把有一个仆妇上门求救起始,直到被聂小蛮阻住为止,从头至尾地说了一遍。聂小蛮且听且把目光盯住在景墨的脸上,等景墨说完,不禁哈哈地笑出声来。
“哎哟,女人的魅力还真厉害!我听你的口气,你几乎情愿替她们出生入死了。怪不得你刚才全力追赶那凶手,连性命都不顾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所以不顾危险,为的是主持公道,保护被欺凌的弱者罢了。你怎么说什么魅力不魅力?”
聂小蛮反问景墨道“嗯,你为了主持公道?你可曾查明白这件事的真相终究是怎么回事?你只凭着那女子的一面之词,便贸贸然行事,冒了暑热不算,还冒了生命的危险。盲目地胡来!这还不是受了她的魅力所驱使吗?”
景墨呆了一呆,觉得耳朵发热,面颊上也有些发热,一时很觉得惭愧。难道真的是自己偏听偏信了?被人当了枪使不成?
景墨迟疑道“难道那女子的话不完全真实。内中还有别的蹊跷不成?”
聂小蛮点点头“是啊。坦白告诉你。那女子的话不但不完全属实,几乎完全属于捏造。其中的真相恰正是完全相反的。”
“真的?我竟遇见了一个女骗子?”
“差不多。”
“啊呀?我……—我不相信。”
“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喽。”
“那么到底怎么一回事?”
聂小蛮拿一把湘妃竹的折扇摇了几摇,才慢慢地地解释。
“好!我先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有一个男子爱上了一个女子,要和她找人说媒下聘礼,准备迎娶这个女子。但据那男子的父亲观察,他儿子所爱的女子有种种不相宜的理由,所以不赞成,并且劝他和那女子断绝来往。那儿子正迷昏了心窍,不但不依,反而窃取了他母亲的饰物,准备了一只祖传的和田玉石戒指,私下和那女子海誓山盟。”
景墨也抓过一把扇子给自己扇起风来。
小蛮继续道“这件事事发以后,男子的父母认为这种不名誉事有玷家声,便把那儿子逐出家门。你想,这样的后果,那男子的牺牲也不算小了。是不是?假如那女子能够始终相爱,男子也有坚持的毅力,原也算不得什么。谁知那女子得到了那只价值不菲的定婚玉戒,又知道他的情人已被家庭驱逐,没有承袭产业的希望,就吞没了约指,赖掉了婚约,对他冷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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