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起先睡得很熟,没有听见什么。刚才我起来解,忽见房门半开。我想叫可容,可容还睡着。我分明记得这门是我亲手锁的,因此便知道不妙。我开了桌台的抽屉一瞧,我的钱果然已经不见了。这一定是这客栈里有了贼了!”
李可容附和道“不错,我们快去叫报官吧,赶紧在这客栈中搜一搜,也许还可以人贼并获。”
聂小蛮和景墨跨进这玄字号以后,只是站在那中年瘦住客的身后,静观和旁听,并不发表什么意见。直到这时小蛮方才开口。
聂小蛮说“这意见不错。但我们不妨先瞧一瞧,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现在先瞧瞧这房门,门既然锁着,贼人怎么样会进来?”
瘦住客也大为赞同,大家都走到门口来观察起来。
那瘦住客突然惊喜声道“唉,这锁当真被什么东西撬动过的。你们瞧,钥匙孔上不是有很明显的痕迹吗?”
聂小蛮低下了头,把锁孔细细地瞧了一瞧,又稍稍点点头。他正要发表意见,却听得房门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从楼梯那边跑过来。
一个人嚷道“快去敲地字号的门!……快去敲地字号的门!”
景墨听了,心中暗暗一惊。地字号是自己和小蛮的房间。难道,竟然有人疑心自己是贼人?聂小蛮的举动很快,立即把门拉开了探头出去。
小蛮高声道“我就是住在地字号里的房客。你有什么事?”
景墨的眼光也从聂小蛮的肩头上瞧过去,看见那乱嚷的人是个秃发的挫子,好像就是这泰裕客栈的帐房。他一听聂小蛮的话,连忙停下了脚步。
他问道“您可就是金陵的聂御史聂大人……哎哟!还算巧!聂大人,这件事总要烦劳你老人家——-”
聂小蛮插口道“别喧哗,你走进来讲。”
那两个失主和瘦子住客,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瞧着聂小蛮。似乎聂小蛮的大名,他们早曾听得过,刚才却当面不识,此刻听得了帐房的话,便都显出一种出乎意外的表情。
聂小蛮同帐房道“老兄,这件窃案一共有不少的钱财的损失。这位小哥还有重要的东西一起被窃了。”
帐房先生急忙道“是,是——不过我们客栈的章程是不负责赔偿损失的。就像聂大人有重要的东西交明我们保管,我们自然是要负责。若使并不交割托付清楚,住客自己藏在身上或卧室中,这自然不关本店之事?所以——”
贾回舟睁着双目,厉声道“你的嘴倒厉害!住客失了财物,你开口便不负担损失。这件事明明是有人撬开了房门进来偷的。偷的人不消说是在客栈里,说不定就是别的客人。你既然如此不讲理,我也不妨说你们庇护着贼人,故意侵害我们客人的财物。并且——一“
聂小蛮摇了摇手,让他们不要吵,并说道“住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何必说这些废话?现在我们还须查得仔细些。假使这窃贼就在客栈中,我们就得查明是什么人偷的。是不是什么伙计?或是其他住客?或者碰巧就是这位帐房先生——”
帐房着急地大喊道“什么?是我?”
聂小蛮笑笑说“我只是假设地说,你别急。现在我们先要查一个水落石出,那才是正当办法。来,我们走出去瞧瞧,有没有贼人来踪去迹。”
众人还没有走出卧室,忽然有一个伙计急步跑进来,向着那秃顶的帐房禀告道。
“先生,我们已发现了窃贼的出路了!”
这报告的伙计名叫二柱,是一个短小精悍的少年,他的报告引起了小蛮深切的注意。
聂小蛮先问道“出路在哪里?”
二柱道“就在楼梯尽处对面的窗口里,你们请跟我来。”他先回身退出。
其余一行人都跟在小伙计的后面,走过了一条短短的甬道,直到近楼梯的一个窗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