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份记录,也许对于我的记忆上有些帮助罢了。……哎,郝兄,你已经看完了吗?有没有错误?”
郝守备挺直了身子向聂小蛮看了看,这是他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
“是的,我瞧过了,景墨兄所记两位的问答,完全没有错误。”
“那么,就请郝兄签一个字罢。我想李兄是做刑房师爷的,他的笔墨自然特别贵重,此刻大概总不肯轻易动笔了。”
郝守备接过景墨递过来的那只勾线笔,似乎还有些疑迟。这时景墨怕这郝守备多心,便先在那纸上签了一个记录人苏景墨,三个字,另外又写了“亲见”二字,随手把纸送到郝守备的手里,等着他签。
郝守备挠了挠脑袋,这才接过笔来勉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景墨轻轻地吹了吹让墨迹干了,才把小册子交还给聂小蛮,小蛮接过了放在衣袋中。
聂小蛮点点头道“李兄,我们告辞了,打扰你和家人用餐,实在抱歉。咱们就此别过。”
不料,李得阁突然跨前一步,把身子站在堂屋的中央,做出一副要拦阻的样子。
李得阁举起了右手说“聂兄,诸位,且慢。我们谈了半天,聂兄却还未容兄弟也问上几句,现在敢请聂兄也得回答兄弟几句。”
李得阁说话时眼睛里好像凶光四射,语声中带些威胁的意味,他的举起的手臂的肌肉也似乎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景墨估计此人的内心,此时一定起了很大的波澜。不过,看聂小蛮的神态仍安稳如常,景墨又稍稍安下心下,觉得总不至于大打出手起来。
聂小蛮带着微笑,问道“好的,李兄。你有什么见教?兄弟在这里恭候。”
李得阁的鼻翼似乎也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扇动起来,但他还在竭力控制着,他问道“请问聂兄在这件事上有什么看法?”
聂小蛮看着堂屋门口的长窗,有些踌躇地答道“李兄,实在很抱歉。我觉得此刻还不能发表什么看法。”小蛮的目光依然冷静。
“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谈谈看法还要分时候吗?”
“这倒不是。我怕我说了出来,在李师爷来看,说不定又要认为侮辱刑房师爷的尊严。所以实在有些胆怯,不敢一再冒犯”
李得阁又把右手高高地挥了一挥,涨红着脸,尽量用一种温和的声音说道“这倒不妨,聂兄有话不妨直说,兄弟如何敢怪罪?”
聂小蛮弯了弯腰,很谦恭地应道“李兄如此说,我就安心得多了,那兄弟就放肆了。我认为李兄所说的事实,和我们这一向调查而得到的事实,至少有三点不相符合。”
李得阁带着颤动的声调,反问道“哎,有三点不相符?这倒是奇了!莫非聂兄调查的来源有什么误会之处?”
聂小蛮的左手插在衣袋之中,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慢慢地摇头道“我想应该不是这样,不过我并不是说李兄的话有什么不实之处。李兄的这一番话既然是间接问来的,难保这里面没有什么误听误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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