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既不能在屋子里久搁,尚元吉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举丧时没有可以料理的男人,自然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因此,舍表妹才不得已想出这个从俗的偷丧办法,实在是无奈之举。”
这李得阁果然厉害,把一通话说得滴水不漏,说完后他的视线似乎在偷看聂小蛮的脸色。
景墨觉得此人说得头头是道,尤其关于花费一项,虽和尚元吉所说的不大相合符,但他竟能说得入情入理,景墨实在不得不佩服这些做吏员的惊人的口才。聂小蛮脸上仍没有什么表示,又沉吟了一会,居然也点点头,似乎对于李得阁的解释颇有接受的意思。
聂小蛮想了想又问道“尚元吉不是还有一位哥哥,叫尚崇明的在家里吗?”
李得阁听了出了一口长气,叹息似地应道“哎,说起这个孩子,真是呕气!我不瞒各位说,这孩子虽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但好像一匹没套笼头的野马,这孩子爱干什么往往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不受任何人管束。当他嫡母尚秦氏死的那天,那买棺木请和尚再到衙门里去报备等的一切手续,总算都是他办的,后来他又被他的两个狐朋狗友朋友邀了去玩,至今还没回来。我想从他的的角度来看,他自以为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别的事可以让尚元吉来办。这虽也勉强说得过去,不过他一出去,往往会约了朋友游山玩水,三天四天不归原是常有的事。这种随心所欲的玩闹,我实在不能不怪舍表妹往日里的失于管教。”
景墨心想,这老吏员果然善于狡辩。崇明的失踪,他竟托说是很风雅地去游山玩水,又说他的自由散漫是常有的,反而证明这一次失踪也是稀松平淡。
可是,奇怪的是聂小蛮依旧不采取任何的反驳,他只有意无意似地发问。
“原来如此,令表甥的举动的确太散漫了些。那么他是在什么时候出去的呢?”
“尚秦氏的死,是在二十二日傍晚酉时二刻左右。崇明在那天黄昏时戌时过半后装殓的和尚们来了以后方才出去。
“他临走时可曾向什么人说明要走?还是悄悄地溜出去的?”
“他曾向舍表妹说起,有朋友约他出门,不过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回来。舍表妹以为他暂时离开一会儿罢了,所以没有阻止。”
“那两个约他的朋友,难道预先约定的?还是出于偶然的?
“这大概事出偶然的吧,因为崇明在事前并不曾和舍表妹提起过。”
“嗯,那么这两个约他出去的朋友是谁?”
李得阁长吸一口气,又用手抚磨着狗油胡子,咽了口气。他似乎没想到聂小蛮问得这样子仔细,一时竟来不及应付。
接着,李得阁摇头答道“这倒不知道。因为那两个朋友只在门口略微停留了一下,舍表妹和表甥女都在里面忙着,没有看到。”
聂小蛮略带些调侃的口气,说道“如此看来,若要追查这两个朋友,在事实上大概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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