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楷怒道“提起来,更教人生气,那县尉叫蒲椒仁,曾在赵乐人卧室中得到一张牛以智夫人的画像,就认做是有暧昧关系的铁证。但我已经和你说过赵乐人是欢喜画画的吗?他给一个朋友的夫人画了一幅像,因为某些缘故的话,这幅画还留在自己屋中,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正是,正是。但我想赵乐人大概还没有成婚吧?”
“是,还没有……但你总不会也怀疑是……”
聂小蛮忙嘴道“当然不会。我问这句,只是因为料想那蒲县尉所以有这种推想,也无非因为赵乐人尚未婚配的缘故。但牛以智夫妇是什么样角色,老兄你可也知道一二?”
岑明楷举起手来,抚摸着他的胡须花白的下颔。他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在他面前书桌上的文书上面。他这样想了一想,才慢慢地答话。
岑明楷摇摇头说道“我不很清楚。只知道他们本来是杭州府钱塘县人,到这炉桥古镇来还只七八个月。他们的那处房子,本是一个金陵商人所建筑的别墅,造了也不到两年。今年春天房主人因为货船翻在了长江里,这房子便出租给这牛姓夫妇。这牛以智据说难得出外,我不曾见过。据赵乐人说,这人也曾经是读过书的,据说算有一点学问。他所以住到这乡镇上来,据说是想在这里做些土产生意,止水重波。那女的姓华,生得很漂亮,从装束上测度,可能从前是个唱戏的优伶。因为有一次她和赵乐人在那镇口的石桥上走过,我曾见过她一次。”
“赵乐人对于这妇人的交谊已到怎样的程度?岑兄,平时可有什么风闻没有?”
“我虽没有听到,但应该只是平常的友谊罢了。聂大人,你决不可想到牛角尖里去。”
“是,是。等一会儿我希望和赵乐人见一见面,这疑点总可以解释。”
“他应该还被押在监中,你当然可以见他。这件事你总须尽你的能力,寻一个水落石出。老朽在这里拜托大人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先不必言谢,既然我已经来了,一定会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小蛮说着站起来,又道“现在我们先到县衙里去,见识一下那位蒲县尉。然后再到现场去察勘一下。假如有什么发现,当随时通告岑兄。”
于是小蛮二人告辞出来,往镇上行走的时候,景墨暗暗地向聂小蛮说道“这倒真是一桩怪事。怪哉怪哉,当真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