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蛮不再问下去,又低下了头沉思起来。三个人各怀心思都不说话,景墨觉得纪推官的看法太偏于感觉,推理多于事实,未必就是事实。
聂小蛮慢慢地把鼻孔朝空气中的香雾轻轻地吸着,似乎在大脑里把纪少权带来的新线索仔细推敲。天色已渐渐儿就晚了下来,街面上店铺都掌上了灯,书房了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似乎增添了一些神秘的氛围。
纪少权看见聂小蛮的一直保持静默,似有些忍耐不住。可是在这静寂之中聂小蛮居然主动开口了。
小蛮说道“少权兄,我觉得此中有一个疑点很觉费解。”
纪少权忙抬头问道“什么?”
聂小蛮道“就是那田文凯既已干了这样的事,怎么肯坦白承认?你想他到客栈的时候,既然没有一个人瞧见,何不一口抵赖落得干净些?”
这确是一大疑点,纪少权紧闭着嘴唇,默不答话。他向聂小蛮注视了一会,才道“你难道想说偷珠的不是田文凯?”
“嗯。另有其人。”
“那么这事是谁干的?”
聂小蛮又不马上回答,重新又低头不语。他的目光又移注到他的麻鞋的鞋尖,那鞋尖又以某种频率在稍稍不停翘动。
少权又急不可耐地追问“哎哟,我的聂大人啊,您就别卖关子了,你本说有两条线索,那么你说偷珠的终究是谁?”
聂小蛮微笑着说“我倒不是卖关子,只是我所怀疑的一个人,你们也许不会同意,所以我有些踌躇罢了。”
纪少权心急火撩地问道“那你且说说看,到底是谁?”
“我很疑心那田蒙正,这劫珠案恐怕就是他弄的把戏。”
纪少权突然张大了嘴,十分惊异的样子,连一旁的景墨也很意外。聂小蛮的声调虽平稳如常,但他的容色庄重,不像是说笑话。景墨最熟悉小蛮,知道他不会凭空下这样的结论,急于要听他的下文。可纪少权却抢先替景墨催促起来。
纪少权问道“聂大人,我的好大人哟,你怎么会疑心蒙正?有什么高见?你快说呀。”
聂小蛮的刚刚要说,卫朴突然急匆匆地走进室来禀告道“启禀老爷,有人来找。”
聂小蛮一愣,问道“谁啊?”
卫朴却一指纪少纪的方向,说道“是来找推官老爷的,人就在外面。”
纪少权先是面露诧异,随即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景墨则看了看聂小蛮,心说难道又有什么变化了,可这时,门再次被推开了。
还是纪少权,他伸出脑袋来对聂小蛮大声说道“这件事当真太奇怪了!我手下的人说那老田头又来报告了,他说珠子已经找到了——是蒙正那孩子拿出来的!”
纪少权这几句话的消息又是出景墨的意料之外。瞧这情形,不但那个喜欢吃穿的田文凯不曾有窃珠的活动,并且事实上那珠子也没有遗失过,只是大家空忙了一场。
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当真像聂小蛮所说,完全是那孩子在其中玩弄把戏吗?但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内情?这孩子弄这把戏又有什么目的?
纪少权撑着书桌站着,满脸都是懊丧的样子,悻悻地说“聂大人,看来还是你所言不虚,不过这孩子未免太可恶。你想他这一出戏是什么意思?”
聂小蛮走到衣架面前,取下了方巾戴上,答道“最后的真相已经在眼前了,与其凭着推想在这里猜测,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去问个明白。少权兄,你可有兴趣再去走一趟?”
纪少权连连摇头道“我已奔走了一天,现在不管是什么真相也不能再劳动我的双腿了。你问明白以后,再通知我一声吧。”
聂小蛮点头道“也好。景墨,你陪我去一趟。回来吃宵夜,大概还不算迟。”
于是三个人一同出门,纪少权独自找个乘轿子回家休息,景墨和聂小蛮二人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