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想就这样待在原地被动挨射,他有两个选择。
一是后撤,将军队撤到官军弓箭手的射程之外。二是改守为攻,主动向官军的阵型发起攻击。
从表面上看,后撤似乎更稳妥一些。但其实不然,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贸然后撤,极有可能会使士兵以为己方败了,从而士气崩溃,引发全军的溃败。
而且就算能够后撤成功,那他们这次出营作战的意义何在?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守在营里,等官军进攻好了。
后撤不是一个好主意,杜子山并没有犹豫,在官军改攻为守的那一刻起,他便下令前军向前攻击。
主帅令旗轻轻一挥,下面的这些人就得拼命。
这次轮到贼军各部主动向开始向官军进攻了,为了少挨几轮箭雨,贼兵们几乎是飞奔着过来的。
双方接战在际,官军这边也有些紧张。他们中大部分人也是第一次打这样的大仗,不由的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很多人手中都沁出了汗水。
随着贼军快速接近,弓箭的威胁大减。可还没等他们高兴,见贼军接近到阵前三十步,官军中各旗旗官、各队队正不约而同的下了同一个命令“短弩手,放!”
从盾牌之间的空隙,一张张军弩吐出要命的毒牙。
在这种短兵相接中,军用短弩的威力得到巨大的体现。
这还不似刚才弓箭手们的抛射,只需要对着敌军的方向射出去就行了,至于能不能射中全靠天意。
在每一张短弩的背后,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们的猎物,就只等着上级的命令下来,然后便可以夺走敌人的生命。
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弓弩手很难射偏。贼军最前面的那一列军卒,一下子就倒了一大片。
两军阵前,死亡是最常见的事情。死的人已经死了,还活着的人没有时间伤心,更不被允许害怕。
战场上不怕死的人未必能活,但怯战怕死的人却一定会死。这样的人就算不死在敌人手里,自己人也不会放过你。
剩下的贼兵迅速的越过了
同袍的尸体,并补上了前面缺出来的空位,以更快的速度向官军冲锋。
双方的距离在飞速拉近,弩手们只来得及轮流射出两轮弩箭,贼军前锋就已杀到眼前,他们没有了第三次击发的机会。
按照平时的训练,弩兵退后,长枪兵补上。贼兵不要命的向官军阵型冲撞而来,强烈的碰撞如期而至。
长牌兵在贼军的冲击下不住的退后,以卸去贼兵冲阵带来的力道,长枪兵则在伺机收取着贼兵的性命。
如此密集的人群,盾牌后面长枪每一次的刺出都不会落空。
长枪兵从任何一个能够容下枪杆进出的缝隙中刺出,阴狠而毒辣。最前排的贼兵们就像被神出鬼没的毒蛇咬了一口,然后就惨叫着倒在地上。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能够阻止贼兵,贼兵们的攻势越来越凶猛,在不间断的攻击下,无论是长枪兵还是长牌兵的体力都在剧烈的消耗。
贼兵的每一次冲击都会使得官军阵形往后退上几分,随着贼军冲击的愈发猛烈和前排官军体力的下降,官军的阵形也开始出现了摇晃,不再像最初那般稳定。
官军勇猛,然而贼兵之中也并不缺乏悍勇之士。贼军中有人抓住了一名长枪手刺出以后还来不及收回的枪身,猛然发力,将其连人带枪从盾阵后面拉了出来,过程中那名长枪手甚至一连撞翻了好几个长牌手。
还不等猝不及防的长枪手和几个被从后面撞翻的长牌手反应过来,就已经有数不清的贼兵,将他们夹杂着怒火的兵器狠狠的砸在了他们身上,几乎将这几个官军砍成了一堆肉酱。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处,他发生在阵前的各个角落。官军的这种阵形在贼军的攻势之下,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