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殿中的地板上,承受着来自皇帝的怒火。
“说!此事你是不是老早就在筹划了?”皇帝坐在龙椅上喝问道。
“回陛下,不是。”天灵矢口否认,开玩笑,这种送命题,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你办文书迁户籍去儋州乡试的事情,跟朕说照看生意,顺路照看了个乡试头名出来?你可还真是厉害呢!”皇帝气的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指着天灵怒骂,“朕这些年待你如何?你竟敢想着背叛朕!”
天灵将头埋在地上,心中却是逐渐安定下来,这么多年了,他将皇帝的脾气摸得门儿清,皇帝最生气的时候根本不会破口大骂,而是一言不发问都不会问一声直接将人处置了。
此时皇帝看上去暴怒,但却没有让人将自己拖出去,还给了自己开口辩解的机会,那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陛下容禀。”天灵抬起头来,神色坚定的道,“陛下生气,要怎么罚我都行,但只背叛一条,天灵不认!天灵对陛下从无二心,何来背叛!科举一事,天灵从来没有想过欺瞒陛下。”
“办户籍文书迁到儋州一事,是书院的先生跟我说,我到了可以下场考试的年纪,我便轻浮的想着,念了这么久的书,去试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却不想恰逢儋州生意出了问题,不得不去走一趟,算着时间,去了之后便会错过京城的乡试,这才将办了文书将户籍迁去了儋州。”
“将儋州的事情处理完,赶回京城还没来得及禀告陛下,会试便开始了,紧接着又是殿试······”说到这,天灵露出一个十分委屈的表情,“我哪能想到,就我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问,竟然被点了状元······”
“你的意思是怪朕了?”皇帝冷笑一声,斜着眼睛看向天灵,“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在殿试策论的文章里,写着无以怒而滥刑,是特地写了给自己开罪的吗?”
“陛下明察,天灵绝无此意。”天灵道,“十思疏中所言,皆为答陛下所问。”
“好一个答朕所问。”皇帝怒目圆睁,看着被自己摆在案上标着甲等的十思疏越发来气,“那朕问你,今次之事,该如何处置你?”
“全凭陛下处置。”天灵道。
“凭朕处置?”皇帝怒火中烧,“依着朕,现在就应该将你拖出去砍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天灵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看来在天灵和江清流这两个身份中,皇帝已经有了选择。这条命,姑且是保住了。
既然没有性命之虞,那就嚣张一点!
“陛下舍不得。”天灵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皇帝道。
皇帝闻言一愣,随即冷笑,“你疯了?朕舍不得?你算个什么东西!”
“天灵年纪尚幼之时,承蒙陛下不弃,能在外奔走为陛下操持生意,赚一点银钱,那个时候我就在想,陛下真是千古圣贤明君,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得到重用。”天灵开口道,“后来我年长一些了,知道了一个词,叫做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陛下,天灵能得中状元,是不是说明是有几分才学的?”天灵没等皇帝回答,又自顾自说道,“既然天灵算的上有才学的人,那么圣贤明君又怎会无故杀之呢?”
“以为一个圣贤明君的名声就能将朕套住,便不杀你了?”皇帝不屑的出声道。
“当然不是。”天灵道,“如今大魏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但陛下在殿试上策问的却是如何垂拱而天下治,陛下心系天下,未有一刻懈怠,这样的陛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无故诛杀新科状元的事情来的。”
“更何况,天灵忠心可鉴,杀了太可惜了。”
“陛下十几年前与我一赌,赌出了一个充盈的国库,而今,陛下敢不敢与我再赌一次?”天灵抬头直视着皇帝道。
“你要跟朕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