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杀人的手法绝对一流。
等到她再次将手中的银针甩出时,郦道元才开始意识到身边这名“弱女子”的恐怖之处。
凝眉的秘密,便是藏针。
金属针在当时都是如金银般珍贵的物什,自然不能如后世一般,当作消耗品一把把地洒出去。
殷色可在每一根针的末端都穿有麻线,甩出之后,还可收回。
去时银,归时绯,带起几点猩红。
城门缓缓开启,撕开一线星空,渐向两边扩散。
远处的星芒似乎眨动了几下,几名门卒便如同被石化般,呆立不动,目光无神地守在门洞两侧。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妮子,面若桃李,内有蛇蝎……惹不起,惹不起。
郦道元的笑容已经僵住,还好他们此时背对枪阵,不虞露出马脚。
三人将脚步放到最慢,如同迟暮的老者。
守门的小校和门卒,面染星光,苍白如雪,再也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组成枪阵的健卒训练有素,双目精芒直射,警惕地望向城中,没有一人回头。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夜阑静得令人发指。
夜风自门洞吹入,直吹得那些布阵健儿后颈发凉。
怎么这么久?
怎么这么静?
可是只要没有军令,他们便不能回头。
再强的精兵也是人,人总有懈怠的时候。
不知何时,枪阵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转回头去,望着郦侯爷一行三人亦踟亦蹰施施前行,以及那些呆若木鸡的同僚。
那名小卒心中涌起一股不详之感,却也窥不出任何端倪。
他拍了拍身边的同僚,更多的人放松了手中武器,回头来看。
阵型逐渐散乱,终于变成一群合众之乌,嗡嗡地交头接耳起来。
率先回头的那名小卒最是大胆,他违命脱阵,走向了守城小校,
“头,我们,我们就这样等着他们过……啊!敌情!”
等到他看清了小校眉心的血迹和灰败的眼眶,他终于惊呼出声。
那校官的尸体也不知是受了风的摇摆还是尖啸声的震荡,沿着墙根软软地滑落,瘫在地上。
一群士兵呼啦啦乱作一团,有几名胆大果决的抢先蹿了出去要将郦道元三人留下。
殷色可,郦道元两人奋身拔剑,将领头的数人尽数斩倒。
方才雍容娴雅的贵妇人,忽然披发怒吼,血染娥眉,化作了啖人的妖妇,
吓退了好几名准备冲上前来的壮汉。
这百来精兵若是结阵抗敌,就算是陶弘景,觉法联手怕也无力抗衡。
只是他们眼下群龙无首,进退失矩,战力便大打折扣。
恰在此时,三道旋风自他们背后卷起,却是庆云等人赶到了。
庆云远远望见城门有一队兵马,看上去怎么也该有百来人,若己方不先声夺人,很难全员杀出城去。
于是他左手一拉机括,雷切起手,耀眼的电弧在夜空中格外夺目。
被雷光扫到的倒霉鬼一个个哀嚎倒地,身体僵直。
两名重甲武士自持铜盔铁胄密不透风,便想以身为墙掩护队友,
结果只是被电弧轻轻一触便轰然倒地。
在庆云身后,降龙卅八掌劲捭阖,长风破浪剑气纵横,都是惹不起的温柔。
前有女魃,后有雷公,这些个大头兵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顿时溃如涌泉,哄然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