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回到钱家!
在马车上只是忐忑不安,而站在悬着钱宅匾额的院门前,钱南新却变得愈发的紧张。
门口石狮依旧平静守护宅院,原先大红灯笼早已被白事灯笼取代,悬挂在门两侧的丧幡随着寒凉秋风轻轻摇曳。
未有迎客门童出来,门庭冷冷清清,在这凉意渐深的秋日午后,更显凄凉,整个钱宅好似一夜之间便失去了生气。
送钱南新回来的是苏锦昔,他到门口并未停留,待钱南新下了马车,驾着马车的仆从便是一溜长鞭,赶着马儿急急离开。
想起马车上,苏锦昔一句话不说,只是支着额面看向车外。
而她亦是不敢出口问询,今日裴煦与他到钱家到底看到了什么?生怕自己的莽撞,会惹得苏锦昔不高兴,从而后悔带她出知县府衙。
“小姐?”不知多久,迎客的门童看到了立在院门前不愿进来的钱南新。
“果真是小姐!”走近一看,却是小姐无疑,便激动的走上前,道“小姐,小橙子就知道小姐是无辜受到牵连的。”
小橙子?
原来这个迎客的门童叫小橙子,之前数次见面,都不曾有过正经的交谈,亦不知道他叫什么。
看来,来这里这般久了,依旧没能融入到这个家。
“小橙子有心了。”钱南新淡淡一笑,应答。
这方小橙子却有些受宠若惊,不曾想到这次竟有幸与小姐搭上话儿,之前小姐可从来都未曾正眼瞧过他。
入了门,拐过雕刻着‘福’字的牌墙,入了前院,便看到为三夫人搭建的灵棚,一口偌大棺木摆放在灵棚内,灵棚外立着满脸沧桑的爹爹,灵棚内跪在棺木右侧的便是披麻戴孝的钱鸣瑞。
几个身着白孝的侍婢哭哭啼啼的再给三夫人烧纸钱,哭的真假自是不知,因为三娘身前身边从未有过侍婢伺候,死后恐怕也是无人惦念,除了爹爹及鸣瑞弟弟。
之前钱管事还时常担忧独自住在溪庭的三娘,时不时的前往溪庭问候三娘,现在钱管事则上下奔忙。而二娘这边,不仅她本人未曾出面帮衬,连就琅徽院子里侍婢也不曾见到一个,这做法实在欠妥当。
见状,钱南新心中并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爹爹,及失去了娘亲的钱鸣瑞。
左思右想之后,便也转头想要离开,回濯翠院看看。
“既然回来了,怎得不去给你三娘上柱香?”钱义安沙哑着嗓音,说道。
“爹爹!”
钱义安摇摇头,劝慰自己女儿不必有太多的顾虑“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你的三娘。”
“爹爹,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女儿只是,只是有些”
“去吧!”
被爹爹规劝,钱南新只好放下心中顾虑,缓步入了灵棚内。
灵棚搭建的极为简陋,看得出是匆忙之间完成的。走到棺木前,钱南新接过侍婢递过来的香火,也见得侍婢眼中的不屑,心中更觉愧疚,久久不曾行礼。
“你回来做什么?”说话的是钱鸣瑞“看笑话?”
“不,不是的!”转头看向双眸红肿的钱鸣瑞,钱南新一时慌措不及。
“你以为逼着那个婉儿自杀,你就能脱罪?”
“并非你想的那样,鸣瑞弟弟,你误会我了。”百口莫辩,大抵不过如此。
“哈哈哈,在你们钱家,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杀了我的娘亲,亦不过是为了争夺一份家产而已。何必呢?啊,有本事冲我来啊,我娘亲算个啥东西,需要你劳师动众的谋害吗?”钱鸣瑞明显已失去了理智。
“三娘待我如亲生女儿般,我怎么可能谋害她?”
“卑鄙,就是到了现在,你还是这副假惺惺的姿态,上次你身边随着的那个侍卫到底跟我娘亲说了什么?害的她终日惶惶不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