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时节昼夜温差很大,明明早上还能感觉到森森凉意,到了午后金乌高悬,便又让人感受到了夏日的余韵。
俞愔此时正躲在池塘边的的一座凉亭里纳凉。
她背倚着亭柱,手执一卷书,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从面前石桌上的盘子里捏上一块绿豆糕往嘴里送。
“三姐,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叫我好找!”俞忻气呼呼地走向凉亭,待看到俞愔手中还抓着一本话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径直走了过去,出手抽走了俞愔的话本。
“诶,我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俞愔伸手去抢,却被俞忻抬高手臂躲开了。
“娘亲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在这里偷偷看话本的。”俞忻抓住她的手,作势要将她拉起,“文安郡主他们都在花园里,我带你认识一下,看话本有什么意思,不如多交几个朋友。”
说起这个,俞愔就头疼。自两个月前她答应了俞夫人在西台这段日子会尽量多陪着她后,俞夫人便三天两头的拉着她出门,今天延昌公主的赏花宴,明天又是劳什子诗会
俞愔书没少读,但都是些仙家典籍和消遣话本,要她作诗?那真有点难她能辨出诗的好坏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真还不如待家中看看话本开的有趣。
这凡间关于神仙的话本也不少,虽然大部分属于胡编乱造,看起来令人发笑,但还是有一些真真正正让她感觉到言之有物,确有其事的本子。
要是把这些话本全部翻遍,说不定真能找出点线索来。
俞忻可不管这些,拉着她便往花园里走。
今日是邺国公夫人的六十大寿,俞愔和俞忻随着母亲一同来贺寿。
长辈们自有长辈的话题,小辈跟在身边未免有些无聊,大人们索性放了这些小辈,让他们自个折腾去。
俞愔她们到的时候,花园的石亭内一群少女正聊得热火朝天。
聊天内容无非是,沉香阁新出的花露哪款更好闻,金碧楼新出的首饰谁买到了,或是哪家千金在诗会上一名惊人,又或是谁家公子最近又出了糗事。
诸如此类。
俞愔听得兴致缺缺,恨不得立马回到凉亭继续看自己的话本,然而在俞忻警告的目光下,她只能老实找个位置坐下,有人问她话,她就答。
没人问,那就更好啦,也不是她乐得当哑巴,是她当真对这些一窍不通。
好在多数人也只是好奇她身份,回答了几回后大家都清楚了,目光也就不放在她身上了,她坐在廊椅上无聊得玩起了手指。
“最近有件奇事你们听说了没?”一个圆眼少女神秘兮兮地说道。
“可是上个月徐家二公子坠马受伤的事?”有人答道。
圆眼少女点点头,复又开口道“就是此事,前些日子徐二公子坠马受伤了,请了好多大夫都说没救了,准备后事就行了。”
“然后呢?徐二公子死了吗?”
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她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奇就奇在他没死,还好得差不多了。人人都说是徐夫人在鸿途观前跪了一夜,诚心打动了三清祖师,三清道祖显灵把徐二公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这事我也听说过,难道不是道祖显灵吗?”一位锦衣少女问道。
“当然不是。”圆眼少女顿了顿,又道“实际上救了徐家二公子的是鸿途观里的一株仙药,说是鸿途观的镇观之宝,服之能生死人肉白骨,徐夫人求了许久,花了大代价才换来的。”
一旁玩手指的俞愔被少女所说的话吸引了,不禁竖起了耳朵开始认真听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有人不太相信地问道。
“我娘是徐家旁枝,这才知道些内情。”
又有个细眉细眼的少女唏嘘道“也不知道徐夫人花了多少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