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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大边陲侯府的门面担当,管家的能力自是毋庸置疑的,对外为人处事极为刚,可偏偏放在她身上,一切干练精明都变成了关心则乱,智商急速下降,大有一泻三千丈之势。
这不,要是别人听到主子睁眼说瞎话说已经休息了,哪里会直愣愣说要在外头等呢,偏管家就能干这事了,一刻忽悠的机会也不给她。
遗扇敷衍的笑意尽散,只余下真心的关怀,“管家日夜兼程,想必已经疲倦不堪了,还是早些回房,早作休息罢。”
听了她的话,管家心里一甜,甚是老怀安慰,这主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不愧她担忧她日夜寝食不安,辗转反侧。
泛着些许血丝的老眼如雷达般上下精准扫视着懒洋洋站着的遗扇,目光忽然在她脚下聚焦,差点烧的她直跳脚。
遗扇片刻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本来疏散的眉头少焉凝结。
“啊?”遗扇下意识随口应了声,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又是哪里不妥了,怎么这管家就即将开启念叨模式呢?
“您怎么能打着赤脚下地呢?您还爱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啦?老奴跟您讲,不要以为年轻便能为所欲为……”
“是管家回来了吗?”清扬悠渺的音色打断了老妇人将欲奔腾而出的滔滔不绝,将额角发疼,满脸蔫蔫的遗扇拯救出了火海。
迅速转过身来,便见乐君弥一袭浅蓝长袍裹得极为正经,严严实实的,手上还提着她的鞋子。
管家一见是他,忙不迭带着无霜二人行了个礼,见他如此,老脸更是笑成了一朵喇叭花,灿烂的可以溢出蜜的那种,“老奴见过正君,正君有心了,您真是侯爷的好夫婿呐,不枉侯爷多年守着您,老奴将来下到地下,也能给老侯爷夫妻一个交待了!”
她眼眶骤然发红,模糊了眼底的精明锐利。
遗扇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不管身在何处,真挚的关心总能打人一个措手不及,不甚擅长抒情的遗侯爷,只能本能地回避一二。
在几人灼灼的目光中,乐君弥十分自然地将鞋子放置在遗扇脚边,复又直起修长的腰肢定定地站在遗扇身旁,浅笑着看着门外几人。
遗扇心头一讪,绷着一张俏脸以最小的动作幅度穿鞋,懒得套进去,直接踩在了鞋后帮,这不拘小节的动作看得管家又是眉头一皱。
乐君弥轻笑,显然是打着事不关己等着看戏的心。
管家看了看望着主子的主君,又瞧了瞧不甘示弱瞪着主君的主子,终于打消了之前想劝自家侯爷的念头。
嘴角弯起意味深深的弧度,“夜已深,老奴就不再打扰主子们歇息了,夫妻将别,肯定别有一番缱绻心肠,主子不必压抑,今夜老奴会打发外头守夜之人,若是主君探亲回来便带回侯府的小主子,想来是再好不过啦!”
“咳咳!”
“咳……”
见小夫妻异口同声,且默契的对视,管家暗自点头,双手抱于腹前,有些迫不及待道“主子请!”
她身后的无霜和诺一,一腔笑意终于憋不住了,直接就“哈哈”笑了出来,遗扇碍于管家在,只好偷偷记在心里,寻着角度狠狠警告二人一番。
“行,本侯进去睡了,”见护卫二人组终于停了笑,遗扇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管家,无霜即将成婚,诺一也在相看人家,望你多多指教指教。”
诺一二人顿时一滞,看热闹的心就像顷刻被丢在苦水里泡着死的,立马就在管家的打量下背脊冒汗。
“好!”管家自是看懂了几人的眉眼官司,心想这三孩子还是一如当年的朝气勃勃啊。
想当年,她和老侯爷亦是如此!
几人退下,即将离别的夫妻再次静立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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