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快回来!”
空空如也的街道那头传来了一阵万分失措的尖锐男声,一布衣男子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人迹罕至的路上,正喘着粗气急急地四处搜寻,眼如雷达般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爹!”
本藏在一破烂菜箩筐的小男孩一听,以为自家爹发现了在躲猫猫的自己,呼哧呼哧地从侧翻的框里爬了出来,扬起可爱的小脸甜甜一笑,还不忘蹦着跳着对着远在那头的爹爹兴奋地扬着小手。
“快回来!”
他的父亲却半点没有她的愉悦,脸绷得紧紧的,如同面临大敌般,张大嘴巴急巴巴地吼了一声。
小男孩见父亲有点凶,不像平日跟自己玩耍那般走过来抱自己,嘟着小唇片刻,便继续“嘻嘻”一笑,用力地挥着舞着小手臂。
与此同时,男孩身后,响起了密集的的跑马声,这一变故,即刻令远处的男子瞬间青了脸。
“快躲!狗子快躲!”男子几欲发狂,撕心裂肺呐喊着,一边喊还一边朝着不明就里的儿子如箭似的飙了出去。
经历过三日前动荡的他,一听这马蹄声便怕得要紧,可儿子依旧纹丝不动,还是那副天真模样,吓得他方寸大乱,除了拼命往前跑,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策马声越逼越近,震得一街瑟瑟,几乎抖落了满枝头的彷徨雨滴,大有响彻主城之势,男子惊得脚下一软,顿时狠狠朝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
偏偏他的儿子瞧了他这么一出,看着十分有趣,立马咯咯直笑,小手拍的格外清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在这空荡荡的街上却听得他爹眼泪都涌了出来。
“快跑啊!跑啊!狗子!”那双粗糙的手使劲地捶地,死活支撑着自己努力往儿子那边跑去。
都怪他,都怪他!没有看好孩子
爬起来还没跑多远,便再一次狼狈一摔,倒在半途的男子无法,不知为何,一双平日干惯农活的腿此时却软的没一丝力气,这一次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眼见马蹄将至,那双疲惫的眼瞪得通红,便死死地咬着唇,撑着手肘一路向前爬着,那副模样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只是不是为了寻仇,而是为了守护。
“爹?”男孩见自己爹爹整个人伏在地上慢慢挪动,十分好奇地歪着小脑袋看着,直至甫一回头,便见数匹高头大马距离自己数步之遥。
“驭!”
小男孩不躲也不闪,怔怔看着,嘴巴张的老大,完全可以塞下一个小拳头。
摔得灰头土脸的男子本来不忍看到自家孩子被马践踏或者被人掳去才狠心闭眼不去看的,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马停下来的声音。
如同被按了慢播键一样,僵着脖子仰头一看,瞬时吓得手一哆嗦,眼泪也忘记流了,整个人“噗”一声扑回了地上,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抱抱!”他儿子如是说。
泪眼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见那名气势非凡的鲜衣女子竟真的弯下腰,好不嫌弃地将他的儿子一把抄起,还十分和善地将他往臂弯上颠了颠,小儿那“咯咯”稚气笑声不多时便传遍了空旷的的街道。
男子心猛地一松,真的就躺在地上都动也不动了。
没事就好,不是叛军就好!
对于再遇上这个总爱要抱抱的小萝卜头,遗扇也是万分惊讶。
她刚带人从除了南城外的几个城区溜达了一圈回来,却没想到就被这小奶娃给挡了道。
距离那日的动乱已经三日过去了,遗扇趁着这天气好转才想到外边去踩踩点儿。
任谁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瓢泼大雨,从小雨靡靡,到暴雨匆匆,再重新变为零星细雨,却足足下了三日之久,直至第三日的下午,才堪堪停止。
一如边陲之乱。
此时落日昏黄,带上了零落斑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