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碧虽年少气盛,时常犯二,但那小脑袋转得比普通人都要利索,几个呼吸间,便联想到这一路看到有别于寻常的氛围,以及来到这里后熟人诡异的态度,奇怪的老者,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军营有变,自家娘亲怕是被控制了。
这些人能在边陲这个重大日子里一举夺权,筹谋定是不断,人数也是不少的,也不知往日多少的熟人也参与其中,至于其中目的,陶碧想不通,也不敢想。
此刻,她最担心的,便是自家娘亲的安危,以及如何先让外边马车里的人安全脱险,要是能联系上在交流会里的副将和主要官员就更好了。
要不是副将是自家娘亲一路提拔上来的,兼之对娘亲比对任何人都来得忠诚,她如今许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不能信任她的。
别看小丫头想得这么多,其实也不过在一瞬间。
瞧了张参领一眼,目光又在那女人和守门人之间打转,那种不安感,顷刻便顺着背脊一路爬上了头皮,弄得她整个人都像困在泥沼不能呼吸一样。
但她知道,越到此时,越不能慌,尽量淡定地勾起唇角,衣袍遮挡下的手,猛地攥紧大红色的衣袖一角,那热烈的红似乎令她想起了什么,嬉笑着对着老者道
“当然,小娘本就来找我娘的,那便却之不恭啦!只是,我得让人告知我朋友,没法和他一块去玩呢!”
说着,便趁几人措不及防之际迅速转身,挥着手臂大声喊道“小辰,你们赶紧去告诉乐寻,我在我娘那儿,不能陪他逛了,让他跟着他舅母吧!”
小辰,便是打小便被她爹派来照顾她的小厮,长她八岁,这么多年来,却像一个奶爹一样照顾着她,对她的性子也是极为了解的,甚至堪比她的父母。
今儿陶父的贴身小厮要留在府里看家,这才换了他跟着出门,但此刻的陶碧却十分庆幸,跟来的是他!
听她这么突兀奇葩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疑有他,小厮便急忙让车夫以最快速度策马离去,甚至还来不及先行跟陶爹爹沟通。
见马车飞奔扬尘而去,陶碧背脊一松,暗暗吐了一口浊气,便换上吊儿郎当的样子,手臂一伸,便跨上了张参领和一个守门士兵的肩膀,一副好姐们的样子,眨着大眼睛道“张姨,走呗!”
纵然看似轻松,但她却感觉到自个后背那叫一个那湿涔涔,甚是狼狈,春风一吹来,那是透心凉的寒。
但愿她爹他们能赶紧搬救兵过来,否则她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也不知道这招“送羊入虎口”,是否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营地很大,像一个个硕大的白胖包子般伫立在黄澄澄的盘子上,四周远远地围了一圈树,这营里除了站岗的些许士兵,便瞧不一丝身影,静谧得大树婆娑的声音能传去老远。
小丫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似聚精会神地目视前方,实则上却不安分地溜溜转着,只是她脸上那明媚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她满心的戒备与警惕。
几人还没走至陶将军所在的主将营,老者和张参领便给两士兵使了个眼神,让她们看好人,而自己却拐道进了别处帐篷了。
陶碧面上不显,却想努力记着两人进的是哪个包,不料刚想抬眼看,却意外对上老者那情绪极淡的老眼,就如深井之底,吓得她就是一怔。
很快,她便镇定下来了,毫不输气势地就朝着老者瞪了一对大眼,惹来了她狭长的老眼飞快掠过的一丝意外。
不多时,几人便走至了主将帐篷,俩士兵扬着浓眉,瞪着眼眶乌青的豆子眼,仿佛像瞧小垃圾般瞥了她一眼,一人掀开门帘,示意她赶紧进去。
“哼!”陶碧也不遑多让,直接就送了她们一个鼻孔气儿,便大摇大摆迈进去了。
俩士兵咋就虎成这样,没半点儿阶下囚的自觉呢?
饶是陶碧进来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