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先是一惊,继而再次露出愕然之色,旋即摇摇头,一副失笑表情,还待再说,却是先一步就被李怀打断——
“表面看起来,是为我说情,但是话里话外,却都在贬低于我,先是说我初犯,那就是说,我是犯了错的,还说没有到最坏的局面,那就是说,已经造成了一些坏的影响,厉害,厉害,无形之中,就在父皇心中,为我塑造了形象,潜移默化的影响,最是让人防不胜防,长此以往,就要在心里给我定性了。”
李怀说话间,看着对面笑容逐渐消失的司空,顿了顿,又道“这也就罢了,那后来这一番话,就有些诛心了吧,本宫今年也二十多了,到你口里就是年幼无知,这什么意思?说本宫没有经验?这都算轻的,分明就是暗中来说本宫这般心志,眼前的事都做不成,更不要说去做这储君了!本宫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那是对大楚不利啊,是不是啊,王司空!”
“太子殿下何至于此,何言于此啊!”王许一脸无奈和冤枉,可这心里却是忍不住警惕起来。
按说,他今日所言,其实与往日没有太多区别,但往日里自己说这些,太子是决计听不出这背后深意的,可今日他居然当众就这般反驳!
这里面着实古怪!
要知道,这次的矛盾,本是那罗明与太子为主,他王许不过是个敲边鼓的,只是涉及到一些边贸利益的争夺,家中晚辈与那冯僧辩隐隐夺利,才会出来。
今日不过是习惯性的贬低太子,谁知道自己却一下子被抓住,成了靶子!
一念至此,这王许心里对太子在警惕中又生埋怨,同时抬眼却看那位太尉,却见后者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不由暗恨。
李怀却似不够过瘾,砸了咂嘴,正要再说。
“够了!”
关键时刻,还是皇帝出言阻止,他瞪着李怀,剧烈喘息着说道“你出去一趟,不光会动手了,这嘴皮子都利索了?都知道如何在朕跟前狡辩了,甚至还敢这般非议朝廷命臣?”
李怀摆摆手,道“父皇你别生气,不值得为这种小事气坏了身子,我和司空好着呢,刚才不过是说两句话,调节一下气氛,其实我也知道,各位大臣都是长辈,说这些话是体贴我,提点我,也是为我好,不然他们干嘛不去说永王?对吧?永王做得荒唐事,也不见得比我少吧?”最后,他却是看向了那罗明。
罗明却是继续沉默,他心里则在思量着太子这话,莫非是知道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不可能,自己和永王的通信,总不至于落到太子手上吧?而且现在也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还是要等到关键时刻……
他正想着,那边皇帝再次斥责。
李怀则是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沓信件,笑道“父皇,孩儿可不是胡说,而且为何反驳诸位大臣?这也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因为啊,诸位如今消息不够畅通,不知道此番南下的真正成果,难免被有心人利用,是以今日过来,就是要以正视听,让诸位知晓这前后因果,更明白孩儿此行的诸多成果,到底有多少!”
不知为何,看着李怀手上信件,这御书房中的好些个中枢重臣心里猛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