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一天我能负担起孩子,可那个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呢?
我不确定。
也不想让一个孩子来分担我这份不确定性。
没有学过的钢琴可以长大了再学,没有报过的游泳班可以长大了再报。
但那种在温暖平等、充满包容信任和爱的环境中长大形成的,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强大平和的内心,是无法在长大之后弥补再生的。
我还不够强大,甚至还没有长大。
我不想我的孩子稀里糊涂地到来,然后稀里糊涂地被生活逼迫着长大,长成一个像我一样,敏感又自卑的大人。
那种需要后天矫正的悲观,和刻进骨子里的自卑,我负担不起。
有很多不结婚不要孩子的年轻人,她们或许并不讨厌婚姻、讨厌孩子。相反,她们很有可能向往婚姻、也喜欢孩子。
正是因为太向往、太喜欢,所以害怕。
害怕不能给孩子一个完美的童年;
害怕就算把自己所有能拿出来的双手奉上,都不能让他健康快乐地成长;
害怕幼年经历过的痛苦会让自己孩子也尝上一遍……
前几天去看何以为家,故事中扎恩的父母不断地生育,终于到了无力承担的地步后,将11岁的女儿(扎恩的妹妹)嫁人。
女儿婚后生产大出血殒命。父母决定再生一个,并以死去的女儿为这个孩子命名,作为补偿。
从小只见过生活丑陋一面的扎恩长大后,在法庭上状告自己的父母,法官问他,以什么罪名?
扎恩说因为他们生了我。
最终扎恩在监狱里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希望大人们听我说,我希望无力抚养孩子的人,别再生了……
生活是一堆狗屎,不比我的鞋子更值钱。我住在这里的地狱,像一堆腐烂的肉。
我以为我们能做好人,被所有人爱,但上帝不希望我们这样。
他宁愿我们做洗碗工。”
是啊,生活确实是一堆狗屎,来了不一定快乐,但不来一定不会不快乐。
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征求我未来的孩子的意见
孩子,如果你知道这个世界是这样,妈妈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你还愿意来吗?如果你愿意,妈妈再带你来,好吗。
我们一家四口原本是在住在外地的。
我爸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带着我跟我妹离开家乡,去了外地,那时,他们租了一家小小的出租屋,白天我就带着我妹被锁在家里。
晚上我爸妈工作回来就给我们弄吃的,一直到我读小学,而我妹被送去幼儿园。
后来在我读五年级的时候,我爸辞去工作,在大街上摆起了烧烤摊,也只摆了一年就干不下去了。
后来卖过水果,倒是赚了一点钱,但是水果店也没有开久。
直到我读高中,因为外地这里的学费太贵了,而且我爸的生意也一直做不起来,就打算回老家种地去,搞一些有机蔬菜去卖。
我家是农村的,本来还没有搬来外地时,我爸在家也是种田的,还有几亩田,因为我们搬走后,那田地就给了叔叔,也没有收叔叔的租金。
等到我们搬回老家,我爸就带了一些礼品去了叔叔家,要跟叔叔要回这几亩田地。
但是一开口,叔叔就说他那几亩地都种了绿化树。绿化树这种东西得长大才卖有钱,现在我爸要地,他难道要把树都给拔了!那他不是得赔死了!
我爸听了有些气闷,就说了他回老家的打算,现在没有田地,怎么种出有机蔬菜!
叔叔也沉默了。
倒是我爸回家跟我妈说了这事,我妈气得重重的拍了桌子,说叔叔为人不厚道,用了我家的地这么多年,也没有给过租金,现在叫他还,他还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