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众生,滔滔岁月,想要超越天、抗衡天的故事,数之不尽,道难尽兴。或有灿若繁星,亦有黯如萤火,但总归是在各自生命中拼搏、奋斗、挣扎过,都有过自己的微弱荣光。
可惜,天不是凡夫俗子,抗天者最终都会败在岁月、败在命运,遗憾而终。
即便练三生心中知道抗天成事者,古往今来都无一人,但她依旧是心有抱负,一腔热血:“颠倒众生只是酒境,是结界。但此时我的命海,是‘小天’,再小的天也是一片天,它可以去吞并大天,吞并雷域,成为新的道墟天!”
好一番豪言壮语,虽说疑似天马行空、异想天开,却也激起了众人心中一番热浪翻涌。
倘若诸人能一并登天化星,捧练三生为日月,使其为苍天。众人亦能得天护佑,未尝不是一件流芳于世、利人利己的妙事。
而现在,他们已经尽到了星星该做的事,接下来他们唯一要做的便是信任练三生,等他们的日月拨开乌云,光芒万丈。
练三生心念一动,所有人便停止了“手舞足蹈”,具皆松了口气。况且听了练三生的言论,神色更是轻松下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练三生身上,四周寂静只有微风,练三生站成了那道救世的光。
唯有东池漓皱起眉头,觉得事情并没有练三生说的这么简单,或许……练三生想要牺牲她自己。于是,东池漓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察觉到东池漓盯着自己的眼神,练三生蓦地偏头与她对视,并且露出一个笑意来。
自古以来都有“一笑泯恩仇”的说法,却也能“一笑显人心”。千言万语都埋藏在了这个笑意里面,东池漓在心中叹气,闭上了嘴,她能够理解练三生,换做是她自己,她也会选择牺牲,那便让练三生放纵一行吧。
练三生看着一张张仿佛劫后余生的笑脸,颇有感慨。她形容不来这种感觉,仿佛酸李汁打翻在心中,眼睛和鼻子酸酸涩涩,有悲伤,也有欢喜。只不过,好似悲伤凌驾于其他的一切情绪。
应无惜在喜极而泣。她认为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当然,她也该这么认为。
练三生走到应无惜的身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把悲伤藏起来,笑道:“你哭什么啊?”
应无惜又怒又笑:“我哭还不行嘛?我高兴!我闺蜜即将成为天,我以后有老天保佑啦,还不准我哭啦!”只不过,高兴之余,应无惜总觉得一颗心没有着落,虚虚的,飘起来飘起来,仿佛鸟儿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这是为什么呢?
“好好好,你哭吧你哭吧。”
容不得应无惜多想,练三生就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应无惜的背,于是应无惜哭得更凶了。
就连旁边的乔飞,眼角都挂着泪花。
腾冲山没脑筋的高兴得很,但是见到应无惜和乔飞这个样子,他有点手足无措,把欢呼声都吞下肚子。
东池漓眨了眨眼睛,拉着帝天凌的肩膀说道:“现场这么多人,只有你能最清晰地感受到练三生是什么样的存在,你说说?”
练三生得到了除帝天凌以外所有人的道火、本源,除了帝天凌。因此,此时帝天凌的话语,就是权威,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帝天凌的身上,盯着他的唇,听着他的声音。
帝天凌静静地看着练三生,练三生便也搂着应无惜,幽幽地看着他。
蓦地,帝天凌后退了半步,鬓角有一颗汗滑下。
“怎么?”东池漓明知故问。
“未曾有这般感觉。”帝天凌微微皱眉,犹疑了一会儿,才道,“就像我躺在地上望着天空,望得久了,我整个人便好似躺在船上,摇摇晃晃。接着大地开始颠簸,天空开始旋转,忽然四周一切都崩塌,我的头朝下,开始坠落。一双眼眸出